偷听别人的电话了?”
他没有说话,手里拿着个盒子进来,我坐在床上,他到我跟前就蹲下去了,然后手毫无预兆地轻触了一下我的脚腕。
我身上穿睡裙,他指尖触到我的一瞬,我本能地往后挪了一下。
他愣了愣,突然就一把抓住我脚腕。
他的掌心很烫,我看着他,有些迷惑。
他的手顺着我的小腿往上。
我怔住,还没回过神,他已经的手轻轻按在我膝盖的伤,打开了那个盒子,用里面的医用棉布开始抹药。
一股有些刺鼻的中药味儿弥散,我动也没动。
我突然有点儿得意,看来目前叶修是找不到比我更能获得尹正言信赖的人了,不然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做这么反常的事情----跳到江里救我,现在还这样讨好我……
他大概比我还害怕我死,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让尹正言如此信赖了。
这样一想我心里舒服很多,尽管他老是一副很拽的样子,到头来不还是要讨好我?
我这人属于一得意就忘形,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我翘着腿,特别欠扁地说:“你轻点儿,疼。”
他动作一顿,看了我一眼,再低头,动作还真的轻柔了许多。
我此刻的心理活动,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还想继续得瑟一下,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拿过来一看,是左佳明。
我接起电话来,刚喊了个“左”,手机就一下子被叶修夺了过去,他看一眼屏幕,果断地按了挂断。
我的手还维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动作,只是掌心已经空空,哪里还有手机的影子。
我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你挂我的电话?”
“我挂的是他的电话。”他继续低头抹药。
“为什么要挂?!”我声音忍不住就大了一点。
“不为什么,”他已经抹完药,盖上盒子,抬头瞥了我一眼,“最爱干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
说完他转身就往出走,还带走了我的手机,这一瞬间,我觉得那个处处跟我作对的叶修又回来了----看吧,就算是要利用我,他连演戏都不能多演一会儿。
我起身,跟上他,怨愤地叫:“我跟你说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他转身看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不是已经在遭报应了么。”
我愣了一下,刚想再说什么,他又说:“夏涵,我没打算逼你到绝路。”
我没有说话,绕了半天,总算是绕到正题上来了。
“我不会再威胁你,让你去为尹正言工作,或者接近姜晓雪,我也会尽力照顾好你妹妹,现在,我对你就两个要求。”
我看着他,静静听。
“留在a市,还有……”他看进我的眼底,声音有些艰涩:“活下去。”
我冷笑了一下,“你图什么?”
“谁知道呢……就像尹正言乐意赔上工资养你这么个闲人以备不时之需,可能有一天,你对我来说还会有用处。”
我摇摇头,“你不会做这么不确定的事,你有别的企图。”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夏晓妍已经回到了别墅……”
我撇了撇嘴,“我才懒得管她,你要是爱养,你就养着去。”
他慢悠悠吐出后半句:“而且如今你的证件全都在我那里,没有那些证件,你离开这里也没办法生活。”
我:“……”
好吧,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腹黑程度。
我说:“还给我。”
他果断地摇摇头。
我嚷嚷起来:“你这是抢劫,我要报警!”
他说:“去报吧。”
我气的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他才不怕警察,他曾经从警察手中把我弄出来…….
我突然愣在原地,因为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毒品交易的那个晚上,他也得到了警察要去港口截那批货物的消息。
这意味着……
“……你在警察局有的不光是关系,你也有内线。”我看着他,肯定地说。
他没有说话,神色淡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尹正言也有内线。”我又说。
他抬头,眼眸里面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抵触,“夏涵,我现在是给了你机会跳出这个圈子,你琢磨这些是什么意思?还想赖在这个差点害死了你的圈子不走么?”
我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回房。
我的直觉不会出错,叶修没理由这么轻易放过我,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但是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我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天,却想不出来。
今天,他居然也没去上班,詹云哲把一些文件拿到了这里来,他就在书房看,两个人在书房偶尔传来些讨论的声音,到了中午,又来了个人,这个人我在别墅见过,是那边的厨子,跑到这里来做饭了。
于是,我跟叶修,詹云哲一起吃了午饭,饭菜很丰盛,我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的还挺开心,詹云哲一向话多,跟我讨论着菜色,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的,就好像没有什么阴霾。
吃过饭,我摸着肚子躺在自己床上,这种猪一样的感觉让我觉得人生一下子圆满了不少,我翻个身,刚准备进行猪的下一步----吃完睡,结果詹云哲就进来了。
我皱了皱眉,他一点儿也没客气,走过来拉过旁边的椅子就坐,“夏涵,你好点儿了么。”
我恹恹地回:“好得很。”
“前几天你真是要吓死我们了。”
我说:“我没打算跳江,事出有因。”
至于是什么因,我实在懒得跟他解释。
他又说:“其实事情弄成这样,晓妍这几天挺内疚的。”
我冷冷笑了一下:“是么?”
“她只是想过好一点儿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别怪她。她说你是她唯一的姐姐,最亲的亲人,她还是很重视你的。”他神色焦虑地劝着我。
我有点儿不耐烦:“那是夏晓妍跟我之间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被我一噎,脸色立马变成猪肝色,过了几秒,又不懈地开口:“这次,叶总也很内疚。”
这话我就更不信了,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
你也不看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他说:“我从没见叶总这么慌过,把你从江里捞出来的时候,他脸色白的跟鬼似的,我叫都听不见,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多凶险,送医院还做心肺复苏了,叶总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董事会有人叫他也不走,差点耽搁了事儿。”
我躺在床上斜眼看着他,“编,接着编。”
就算真的有,那也是黄鼠狼的眼泪,我不稀罕。
“你怎么不信呢,”他把转椅朝着我拉了拉,声音压低了一点,又说:“有些事情,你也别总怨叶总,不管之前怎么样,这次他真的是被你吓到了。”
我没说话,心里恍恍惚惚想起一个可能来。
说不定是他坏事做得太多,这次良心发现了?
我敷衍地应着:“我知道啦。”
他觉得自己的说服有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叶总对你真的很上心,所以你也不要一直这么排斥给他做情人这个事情……”
他没能说完,我就速速坐起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我这一弹,快,狠,准。詹云哲“啊”的叫了一声,疼的一下子捂住了额头,我得意地笑起来。
“在做什么?”
一个凉薄的男声传过来,我跟詹云哲不约而同看门口。
叶修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没有看我,只是死死盯着詹云哲。
“詹特助,你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