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一样?纵然接近了大愿魔神的领域,哦,这是草原上高于灵感、低于神通的一个境界,可惜你负累太多,守户!犬而已,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刀客。所以,无论你手中有刀无刀,在我面前……”
萧驮寺盯着魏叔卿手中长刀,笑容放肆而残忍,一字一句说道:“都一样!”
“笑话!魏氏儿郎以血以运保家守业、护持桑梓,从来是意气豪雄、慷慨壮烈,若是无所背负,连男儿都算不得,又有何面目挥刀!”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落下,萧驮寺拖刀悍然前冲。
“来得好!”
魏叔卿口中发出一声怒吼,由虚化实的高大气象亦如金刚怒目,朝着萧驮寺兜头就是一刀劈下!
三代家运如山之重,刀气翻涌似怒涛拍岸,令那漫天风雪轰然散开,天地为之一清。
粲粲怪笑声中,萧驮寺不闪不避,单手拖大弧刀高高跃起,还要超出魏叔卿气象一头。
片雪不得沾的庞大沉重刀身划出一道明亮耀眼却转瞬即逝的弧线,悄无声息却又蛮横无比地向前斩去。
这一刀,裹挟着自贺兰山而来的凛冽风雪,也裹挟着萧驮寺积蓄已久、不吐不快的刻骨仇恨。
为了这一刀,萧驮寺舍弃了金狼军大统领的权力与富贵,重新做回一名孑然一身的苦修士、一名最为纯粹的刀客,就如当日那个穿黑衣的少年一般。
因此,这是无坚不摧的一刀!
下一刻,旷野中似有雷声炸裂。
高大气象连人带刀应声而断,先是如同实体一般重重砸落在地,继而重又溃散成一大团金红色的刀气。
魏叔卿身不由己地狠狠跌飞出去,滚落到足有两丈开外的雪地里,气息微弱、形容狼狈。
萧驮寺看也不看被他亲手打落尘埃的魏氏家主,而是好整以暇地蹲在那团金红色刀气跟前,探手进去摸索了片刻,竟是从中抽出了一根光华灿烂的金线。
“嗯,凝实坚韧,是我平生仅见。我听说你曾将刘屠狗挡在相州之外,还以为是何等的英雄,原来不过是个蠢材。都好意提醒过你了,奈何就是执迷不悟,偏要气运做刀与我硬碰。”
他随手拨弄着这根金线,摇头道:“看来魏家主并不完全清楚贺兰山是个什么所在?这么说吧,论起拨弄气运的手段,贺兰山苦修士并不在谷神殿的红衣神官之下。”
“虽说草原上的金刀领主尽是些扶不上墙的货色,可你连领主都不是,也配称金刀?”
魏叔卿的脸色骤然苍白,一口逆血喷出,竟而昏厥了过去。
萧驮寺说罢站起身来,先是向着数十丈外沉默列队的数百精骑望了一眼,极为不屑地朝脚下吐了口吐沫,然后扭头看向悄无声息出现在魏叔卿身后的一人一兽。
他随意在红衣少女腰间打量了两眼,狞笑道:“女娃子也会用刀?”
窦红莲冷笑道:“萧驮寺,你远来是客,邀战比武时失手伤了几条人命这等小事,没人会跟你计较,可夺他人的族运就过分了,大周律法不是摆设,谷神殿那些疯子出手更不会容情。”
萧驮寺恍然,朝窦红莲晃了晃手中的金线,忽然双手各捉住一头猛地发力,竟是一把将金线扯成了两段。
在窦红莲惊怒交加的目光之中,萧驮寺将其中较短的一截扔向魏叔卿,较长的一截则直接扔在了地上,还踏上一只脚狠狠一碾。
等他再抬脚时,那大半截金线已然无影无踪。
“女娃子可不要血口喷人,魏家主有小半族运护佑,足可保性命无虞,萧某也没有抢夺你们周人的气运,这你可是亲眼所见啊,我都给种进了地脉里,相州人人有份儿。”
萧驮寺说罢拍了拍手,弯腰拎起大弧刀,看准了方向继续南行。
窦红莲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只怕相州要乱上一阵子了,于我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忽然心有所感,下意识低头一看。
不知何时,被魏叔卿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柄镇族金刀,已然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