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离交出管家之权也不远。到那时两个女儿出嫁后,自己的下半生岂不是还要看继子的脸色过活?
想到张娴不愿嫁岳家,她自己又何尝满意?那岳家她早已着人打听清楚,岳家封候已经四代,到了老候爷手里已经第五代,那时位高权重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嫡子庶子一大堆,一代代分下来,除了一个候爷爵位看起来还有几分尊贵,祖上的那点家产积蓄早已所剩无几。尤其是到了老候爷这代,下面的嫡子庶子加起来都有**个,再加上孙子孙女,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也没有分家,光想想都觉得头疼。那世子和世子夫人也还正当壮年,张娴若嫁过去,不熬个一二十年别想封候当家。
大夫人实在不知岳家有哪点看入了将军的眼,非得要结这门亲,但在以夫为纲的古时女子眼中,要反对也是需要勇气的。但大夫人此时却改变了想法,既然张娴对太子动了心思,自己何不暗中助她一把?只要做得妥当,成了最多再受顿排揎,却可让亲女攀上高枝,不成也没任何损失。
大夫人打定主意后,折向海棠院而来,刚跨进院门,却见到门口守着的张娥带来的婆子,心中一惊,忙止住要去通传的丫头。
那张娥平时从来都对她所出的两个妹妹爱搭不理,此时怎么想起上海棠院来?大夫人停了一下,当即转回头,叫人暗中传了张娴的奶娘蒋妈妈即刻到荣安堂。
那蒋妈妈一见大夫人的阵仗,立刻知道大夫人要过问五小姐的事了,立刻将张娴如何花一千两银子从孙紫手里买三姑奶奶的纱衣,再如何大闹红梅院,以及打算赶在六小姐为老夫人献琴艺之前抢先一步出场等等一一回禀大夫人。
“糊涂!”大夫人一听立刻大怒,“你们这起子人都是浆糊脑子吗?五小姐不经事倒也罢了,你们难道还看不出这是那孙紫死丫头下的套吗?白白地给人哄了一千两银子去不说,那三姑奶奶的东西都是你们能动的?再说了明知六小姐也要穿那云锦纱衣,你们偏要和她的一样,你们这不是在直接打二房和老太太的脸吗?”
“大夫人,饶命,都是奴才们一时糊涂了,没想到这些……。”蒋妈妈忙?下磕头请罪。
“大太太请息怒,这也难怪蒋妈妈她们没想到,那表小姐现如今和从前完全两样,五小姐一时大意也是有的。你就消消气,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大夫人身边曾吃过孙紫亏的贾婆子也忙过来劝道。心想着蒋妈妈再是张娴的奶娘,有几分体面,那也是奴才,难道主子的话还敢不遵从?说到底还是张娴太意气张扬。
“孙紫那里我过了今日再找她算帐,”大夫人抚着额头坐下,贾婆子忙凑过去为大夫人揉肩,蒋妈妈也赶紧膝行过去捶腿。“只是今天那纱衣,五小姐绝不能穿出去,贾妈妈,你让彩云去将我屋里大衣橱顶上檀香木盒子里的千羽衣拿出来,再配上头几天刚为五小姐做好的妃色窄袖绫衣和百褶裙,将这几样包好交给蒋妈妈,悄悄地给五小姐送去。不得有误,要快。”
“是,”贾婆子领命飞快地退走,大夫人又对蒋妈妈耳提面命一番,才领了丫环婆子去和老夫人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