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宋中,以诗歌聊以自慰,开元二十年至天宝八载。首次出塞,浪游无成。倒是文采诗情进入创作的极盛时期,天宝八载至十四载。侧身下僚,从戎入幕,创作才能继续得到发挥,但是在文坛上的道路,已经走到一个极限。直到爆发安史之乱后,颠沛流离与道途,遇上了我,却已经年过五十了。
“但在那个梦里,我的后半生,却是与如今大相径庭的经历啊,他们都叫我高常侍”
“却没有了开府大人。。面对乱兵四起,不但没有人能力挽狂澜,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太真娘子也没能幸免遇难,被迫寰死在了马嵬驿。。”
“但我终究还是以忠谏直言,为西幸上皇所赏,撮拔为监察御史,又转侍御史,遂得大用。。”
“同样没有开府大人的经略手段,蜀中虽倨与天险而依旧纷乱不止,是年永王据江陵而称总四道自立”
“某遂出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使//最快文字更新无广告//。与江东节度来瑱率本部兵平江淮之乱,招季广琛于历阳,会于安州。”
“以定永王之功,入朝堂之中为太子少詹事。。以直言恶李辅国之辈,又出为蜀州刺史,定段子璋之乱,而任西川道节度”
“此后以勋位发还回朝,再无建树,与众多友人唱游词林,以散骑常侍终老,富贵优养天年,却不是在这把年纪,领兵远征着域外。。”
听到这里我表情依旧木然,心中已经惊骇的波澜起伏了,这算是他在生死徘徊之间,收到时空串联的影响么,居然梦见了另一个时空,他没有被干涉过的人生,本该有的轨迹。
“佛门说宇宙是有无数大小万千世界所构成的。。”
我心中几番计较,还是定下心神来回答道“假说,还有另一个世界。。同样有一个高达夫,同样的生活经历,却走上了名臣之路,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际遇莫测多变,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变化,就影响了一生的结果。。”
“我明白了。。或许我不需要明白”
他释然的笑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老夫着一身最大的幸运,其实就是遇到了容若啊,能够追随在你身后,成就这些年,前任不敢想的偌大工业,某已经死而无憾了。。”
“那就请振作精神,尽快好起来,继续追随我走到更远的地方去。。”
我鼓励道。
“让我们踏足的地方,都变成华夏自古以来之土。。”
我走了出来,就看见台阶上黑压压一大列的人群,见了我赶忙争相行礼请示,他们也是闻讯抢来觐见和探望的军将,可见他平日的人望和手段。
虽然详谈甚欢,但是既然醒来了,就意味这现下的格局,也要出现一些微妙的调整,就算他不能马上视事,但是资历和名分放在哪里,他自然而然会成为我治下这个二元指挥核心的一极,有些东西也需要再磨合。
比如岭西行台原本幕府班底和帐前虞侯军各都,他们就是所谓高家军的成员,从大名鼎鼎的杨家将到岳家军,XX家军这种军事组织形式,在古代封建王朝的发展历史中中,是层出不穷的事物,汪汪也代表了具有相应凝聚力和战斗力的精锐部队,当然伴随而来的浓重的个人色彩和山头主义。
无论是卫伯玉,或是韦韬,乃至小杨、李莪、这些二三代将领身边身边也有类似的存在,道理很简单,经过了出生入死的长期战斗之后,因为战火用培养成的信赖默契和过命交情,让这些军将会自然而然按照亲疏远近的相性契合度,行成一个个独具特色的新兴团体,而他们之中的某人,有了地位和部下之后,也会优先考虑提携拉拢与自己亲熟的人,来组成自己的班底,以更好挥如臂使的发挥效能,追逐功业。
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结成了各种,以亲族婚姻上下级战友师生同年等关系,为纽带和巩固手段的部曲亲信子弟等追随者群体,然后随着他们参与作战次数增加和功劳名声的渐渐变大,各自援引外力和靠山来加强自身的势力和凝聚力,自然而然被划分为一个新兴的派系,或者一个新的将门世族就此诞生。
这种小团体和山头是军队中最多见的常态,哪怕是近代军队也不能免俗,只要有人际关系存在的地方,都会有类似的存在,着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足够制约和监督的手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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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镇城外,占地广阔的西山别馆里,一批穿着浅绯和青蓝颜色崭新官服,新到任的年轻官员,也站在投过名帖,等待接见的序列里他们大都是属于朝堂争斗派系侵轧的失意者,或是因为某种缘由不得不远避中枢的志愿者,于是比较体面的发遣安西,在原本的品秩上提上一两阶,到远离京师数千里外的外域做一个远官,就成了打发很多朝堂失意者的好去处。
相比专门用来间接贬死和流亡的岭南一带,那种湿热瘴恶之苦地,安西的条件和规格,都要稍微高一些,很适合一些有心退避朝堂纷争,又不想放弃品秩和前途的人。
让他们成群结队跑出来的,却是因为新进的朝堂变局。
泰兴朝不过才到了第七年,随着诸位横跨三朝的资深元老、重臣的相继去位和致仕,天子把握朝纲也越发的游刃有余,在这种政治更替和利益交换斗争妥协的情况下,各种分裂和重组,衍生出来的政治派系和团体,也变得纷繁错杂起来起来,但是皇权和天子的威信,却是更加的凝聚。
其中比较稳定的,就算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将帅背景的朝堂代言势力了,一心求稳的话可以投靠他们,但是作为军队背景过深的,要想再往上发展,达到一定层次后,选择空间就会变的很小。
但只要获得认可,那就可以依靠这张大网编织的渊源,过的相当舒服。
就像当年的那只韩措大,明明是灌园小儿的泥腿子的出身,依靠很有些奇思妙想而在军器监别出蹊径,愣是屡屡跳过资序的轮转,破格跻身为从五品的寺监中,还坏了嗣赵王图谋日久的好事,将平康里的huā魁拐回家去从良,然后马上自请去安西远任,连嗣赵王都无可奈何,现在听说也混的风生水起的,却是不思国中的一任封疆干臣。
但真正到了安西都护府,你可以不鸟总持军政的大都护,也可以对诸镇都督、藩王不做理会,可要是恶了这位西山别馆的主人,别说无缘无故的暴毙在家里或是横死道途,有时候连躺在某个无名山沟暴尸荒野的机会都未必有,直接在任上身败名裂背负着抹不去的重罪,弃置潜逃玩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