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情之请,还请要请大汗恩准。”
“现在左、右杀的大人,都不能理事了,拔揽将军正在处理那些外姓部众的骚乱。左右厢的十箭部落,暂时由右贤王车泥失大人安抚,已经退出二十里之外警戒。”
“你这算是威胁我么。”
“不敢。我们所在一切,都是为了大汗和回纥。”
他挥了挥手,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被押出帐去,只有仆固可敦,稍稍平静一些,只是看了丈夫一眼,就被推了出去。
“请大汗安心和他们在一起。等待事情结束就好。”
他走出来,一名回纥贵姓
“白登已经在唐人的营地里,怕是个麻烦。”
“没关系,有人告诉我,他们已经得手了。”
王帐之外,一些信奉摩尼教的人,被拉到王庭边上,成排的砍倒,堆在一起。
“这些回纥人,都是死心眼么。”
我看着营地外,黑压压的人头,狠狠呸了一声,
“这事明摆是有人朝我们栽赃。”
一路冲回营地,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拦阻,轻松的让我有些错愕,然后是就发现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回纥人包围了我们驻地的三面。我不由叫声晦气,老子真是被围攻的命么,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人围攻。
正在腹诽中,
突然那些拦阻的回纥骑士,似乎听到什么命令,有些不知所措,但最后还是让开,放下武器走到一边。显然回纥内部出什么问题,然后那些回纥人鼓噪起来。
“怎么会这样。”
留在营地里的仆固达干,突然脸色大变,负责翻译的司员,也脸如土色,结结巴巴的说。
“国师以邪术害死大亦斤卓罗底里,回纥可汗已经宣布摩尼众为妖邪禁法,全国搜捕。”
见鬼,我更加肯定,我们是被卷入政治阴谋了,真是流年不利,跑来会个盟,也会遇上政变,我很想对那些回纥人喊,我是来打酱油的,无视路过就好,何苦如临大敌的堵在那里。
“这是不可能的大人。”
杜佑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开口道。
“回纥人不可能无视我们这数千兵甲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围着我们,让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
这是,那些回纥又出现新的变化,他们在几个衣冠华丽的回纥贵族的带领下,向什么大喊大叫起来起来。
“他们叫什么哪。”
“他们在喊,交出回纥的叛臣,说我们包庇了拭杀老王的叶护同党,还诱拐囚禁了可汗最心爱的白登王子,作为人质。”
“否则,将用血来清洗我们的营地。”
“该死。赶紧把人给我带过来”
“大人,不好了,侍御史王翊大人死在帐中,看押的那个人,也不见踪影。”
“什么。”
我顿时明白了许多东西,什么肃宗皇帝的布局,这却是个陷阱,经手这件事的人,真是身份已经难以考证了,但是作为登里可汗通缉的罪魁祸首之一,他却出入在唐朝使团的营帐中,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发酵出难以想象的东西。
再加上回纥国中,某些势力的煽风点火,不管如何,这个黑锅就已经先背上了。
王帐,合胡禄为首的一群回纥人也在烦恼。
“一群蠢货,怎么会把唐人牵扯进来。”
“我们只要把那位枢密大人请来做客,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拖上一段时间,待到尘埃落定,再做处置。”
“究竟是谁煽动那些部众去拦阻唐人的使团。”
“现在我们不得不分出足够的人手,看着这些唐人。”
“蠢货,蠢货,我们不是应该等他们上路了再下手么。怠敌松懈半道而击才是我们擅长的,你现在叫我们的健儿去攻打唐人最擅长的营垒,。我们连像样的器具都没有。”
“来不及了,拓揭军各部,已经开始攻打唐人的营地了。”
壕沟和栅刺前,短短时间,就堆满了那些自发冲击回纥人的尸体。虽然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但丝毫不能让我安心,总觉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觊觎着我们。
不知不觉中,营地周围的回纥人,已经换了一批,看着绵延在新立营帐中的羽旌,和奇特的鼓点。
“居然是拓揭军。”
仆固达干惊呼出声。
“他们不应该留守在富贵城么。”
回纥的武装力量,基本上由三个体系组成。即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出自《周书.突厥传》云:‘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
侍卫之士,就是可汗的扈从队伍,它原为王姓氏族的亲军和部落质子,故取名‘附离‘。这批人祖上在创业时代有过汗马功劳。立国后其地位必高于一般军士,他们的后代以小姓部落首领的身份,继续世代向可汗服役。
但是这些‘侍卫之士‘人数毕竟不多,回纥可汗单靠少数亲兵是不足东征西讨的。那么军队的主体大部分是由众多附庸部落提供兵员构成,这种军队称为控弦之士,意为能够拉弓放箭的男人,也是士兵的基本要求。比如左右厢五咄陆、弩失毕管辖十箭部落一个梯次,回纥内九族一个梯次,外九姓的部落又是一个梯次,服兵役的义务是游牧人的经常职业。
而拓揭就相当外族的雇佣军,中原人也叫做义从。如果说突厥时代的拓羯来自哈密(伊吾)和罗布泊(蒲昌海)的粟特聚落,那么参与安史之乱的拓揭,则出于鄂尔多斯南部的‘六胡州‘(鲁、丽、含、塞、依和契州),而回纥所属的拓揭军,则来自靠近西域的一代坚昆、莫啜等地。
“是黄姓突骑施部。”
自后突厥突骑施最后一任白眉可汗身死后,就宣告灭亡群龙无首,陷入黄姓和黑姓的纷争内乱中,出了享有宗主名分的大唐外,回纥也乘机收伏了不少地近的部落,甚至还有一些部落,则投奔吐蕃、大食,数千里之外。
弄吉蓬头垢面的站在同样肮脏的人群中,麻木而呆滞望着高耸的城楼,烟熏火燎的残破城墙上依旧顽强飘舞着守军的旗帜,只有手中紧握的陈旧武器,稍稍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就如吐蕃流传下来的歌颂先王的六字揭句赞歌一样,(松赞干布)大王有六柄宝枪,他们又是大王的眼睛和盾牌,伴随着大王冲锋陷阵,追逐着死亡和武功,每个人身上的每道伤痕,都代表着一个出生入死的故事,直到征服象雄王的战争,象雄人的凶猛,让锋锐的宝枪折断了四柄。
弄吉的家族,正好就是这四柄宝枪之一,作为忠勇的报酬,被分封在雅砻的土地上,世代守卫先王的陵寝。少王的到来,让这些不甘孤单的守灵家族子弟,看到了重新回到红山宫的希望,在当地贵人多哦帮助下,少年赞普轻易的清洗了身边马向派来的人,将部众和强壮的娃子变成一只军队。
但是很快他们就用血证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马向经营数十年的权势面前,少年赞普的反扑,就像向狼群咆哮的幼獒一样无力,匆匆召集起来的数千名忠于王姓的义兵,护送着少王有惊无险的杀出雅砻,却发现沿途的士兵和粮草,早被马向征调一空,缺少补充的王军,只能靠不断裹挟那些卑贱百姓,来保持前进的步伐,他还记得,在掌握举国大部分军队的马向面前,纷纷逃亡和四散的那种绝望和无力。
当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赞普的面,上千人的人头落地,罗些川的河水,被抛弃的尸体染成红色,个别通风报信的叛徒,得到荣耀和身份。而他这些贵姓的子弟,作为蛊惑少王作出不当举动的代价,虽然被免去死亡,却被剥夺一切领地和身份,以战斗奴隶的身份,站在大军前驱的序列中。
随着马向宣布了少年赞普,御驾亲征的消息,马向预先集结的大军象开闸的洪流一样,裹挟着众多的人口和辎重,势如破竹一般滚滚越过了青海,直到这座城下,才遇到真正意义上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