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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会上的报告一起的,还有一份大通社的通报,说的正是江南两淮三道的近况。
这些年南方也不怎么平静,不仅仅是民间,连传统意义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江湖上动荡不止,因为北地残酷的血战,大量与江湖有所渊源的世家门户、帮会门派,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冲击,其中一部分因为积年的恩怨和利益的纷争,在功名和前程的期许下,分别投入官军和叛军的阵营,打着报仇和清算的旗号,在反复的拉锯战中,对对方的家乡进行残酷的剿杀。
还有一部分相对反应迟钝或者犹豫不决的,很快就被绵连的战火卷进去粉身碎骨。有了这个先例,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逃亡到南边没有战乱的地方,因为他们这些富有武力又相对独立的存在,可以说是不被交战双方所允许的。
只有少林寺等级个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存在,才能自组武装并得到朝廷的认可,勉强得以独善其身,其中大半南迁后,也想鲇鱼一样,连带冲击到当地的传统势力,何况这可是几千条鲇鱼。
由此爆发的激烈冲突,一度让淮南江东这些地区治安大举恶化。其中为了重新立足,相互竞争相互拆台,又错综复杂的连横合纵,勾心斗角就不用说了。
大多数人也过的不尽人意,当地的帮会势力,对外来户充满了警惕和排外,除非肯妥协或者干脆寄人篱下,从人脉和资源上他们往往竞争不过与土生土长的本地会党,,其中一些人希望能打开突破口,于是这些外来势力与一些不甘孤单的地方势力结合起来,变成动乱的根源,再加上前些年的民变和战乱,民间大量结社武装自保,遍地开花,官方也大量招募健儿,吸纳江湖势力,以练团练。
因此,
据说连席卷东南半壁的袁晁之乱,以及眼下这场襄州之乱,背后都有一些江湖会党参与的影子。连那些随永王的势力瓦解,而逃入云梦的那些江湖残党,这些年也有些死灰复燃之势,甚至把触手伸到剑南。
因此大通社这些年为了保护体系内相关行会、团体的利益,四处奔忙,大量吸收河北退下来的前军人,组织也扩张的很快。原本斩首队的管二、李观鱼等人,根本是分身无暇。
突然传来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
“主上。”
随后,绉老头垂手奉上来一个雕花的铁盒,上面还封着加急的火签。
“这是阿罗罕从河中递回来的急件。”
我哦的一声,前希伯来人阿罗罕作为我的代理人,正在河中地区主持商业据点,顺便配合我家另一位番姓家臣——大秦人康提辛,在拔那汗国,建立对抗大食的前进基地。每个月都会送会相应的例报,但动用特殊渠道的加急,还是第二次,前一次还是拔那汗国发生巨变的时候。
我打开一看,除了信件,不由再次惊讶的哦了一声,放下信件,翻盒子的底格里,
还有一份相当潦草,用特制的碳条书写的,类似速记的日行记录。书页由不同材质的订成,有绢、纸甚至类似晒干的树叶,或是衣襟上撕下来的部分,看起来很不规则,多处被浸湿二字迹模糊,还有疑似血迹的污痕,看起皱巴巴且肮脏的很,发出一种古怪的气味。
我却如奉至宝的不由心情激动起来,因为这是一份珍贵的探险队日记。可以看到前后多种不同笔迹的手书,和仓促潦草的简易图画。
“他们真的成功了。”
这事情要从数年前刚收复长安那会说起,我家在武威胡乱中收留了一票背景各异的破落胡商,作为在西域经营的代理人,后来又有昭武九姓之一康氏投靠,有了这个基础,我不由又产生了新的想法或者说心血来潮的野心。
因此,
我曾经资助了三只向北的探险队,试图找出一条绕过大食人势力范围的商路,从哪些昭武九姓后裔的栗末胡商中,招募了大量最有经验、最年富力强、最熟悉交涉的通译和商人,又招募了往来西北商路上能找到最好的护卫,配备最强健最耐力的驮马和最周全的装备,甚至还破天荒的配备弩机等军用兵器。
其中一只走天竺道的在葱岭高地(帕米尔高原)中失去了联络,至今还没有音讯,另一支走传统西海道的,却因为某种原因被大食人发现,被边境上的游牧部落一路追击,损失了大部分人手和物资,逃回了拔那汗国修整。
只有这一只北上的队伍,同样依照我提供的小比例历史地图,越过金山(阿尔泰山)和夷播海(巴尔喀什湖),从北庭大都护府濛池都督府最远,在咸海边上的戍哨坚昆塞,获得最后一次补给后。
于当年春末,进入回纥九族最西边,也最原始的乌古斯种部落的领地,招募当地牧人为向导,继续北上,到达号称回纥部落祖先发源的翰水(贝加尔湖),又以铁器招募了当地苔原森林中使驯鹿为工具的骨力干人部落,重新获得装备、食物和向导的补给,才得以继续前进。
沿着骨力干人放养驯鹿的游牧路线,一路曲折的向西北行进,用了一个多月穿越剑河流域,同时藩属于大唐和回纥,名义属于坚昆都督府的黠嘎斯部领地,才到达铁勒人发源地之一的曲堪谁河(叶尼塞河)上游。
然后沿着当地丰富的水系,借助木划子和皮浮一路西进,然后基本按照后世沙俄殖民点扩张的路线,穿过额比河、额尔齐斯河等流域,到达了高加索山脉以西的阿斯特拉罕草原,第一次遭遇了柔然人的后裔,阿瓦尔人的游牧部落。
其中跋山涉水,艰辛险阻实在难以言计。
曾经因为毫无征兆的突发瘟疫而不得不抛弃同伴,也曾经因为误入歧途的暴风雪,被困在高加索山脉的某个角落里,整整一个月靠吃冻死的马肉熬过来。甚至因为被通古斯野蛮人围困,而不得不吃俘虏的尸体。
他们在第二年夏天,到达可萨人的边境时,四百多人的队伍,除掉一路上不断加入的,自起点出发的原始人员剩下三十个。
这种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幸存者队伍,到达东部城市拜达(意为白城)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要知道可萨突厥于大唐虽然有所往来,但主要是通过商旅的,前一次正式来朝拜接受册封,还是睿宗朝的事情,而大唐对可萨突厥的印象,也多停留在波斯以北,有个叫做戈萨部的突厥别种。
记录到这,变的相对工整和详尽起来,仔细的描述和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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