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的知遇的分上才当了这个差事,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好说了。
只是这一切,最后当骂名的,还是主训作的自己,自从因京师官学的经历,被那位大人看重后,“陆大阎王”“陆黑棍”“陆狗头”的这个黑锅就已经注定背定了。
又冲过一列军士,胸腹腿脚都扎着沉甸甸的小沙袋子,领头的团头、队正身上显然要更多一些,一边狂奔,一边还有余力不时高声号喝道:
苦不苦,
想想家人不受苦,
累不累,
家乡父老正遭罪”
仅寥寥数语,却已是深得人心。
故此虽经历了种种远非常人所能想的苛苦和的非人的待遇,虽然有叫苦连天的,却是仍有不少人坚持了下来,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难得少有沸怨的。
只是想起那位大人当初的原话,还是有些郁闷,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董存瑞。
按照那位大人的说辞,“红军”这东西,虽然不知是泰西哪国的部伍番号,但这转战二万五千里的行程,虽然不免有些夸大之嫌,但也是了不得的成就。
只是那董存瑞不知何方神圣,但显然也是个坚忍不拔著称的人物,可与转战万里并称的功业,而且还是貌似华夏的姓氏,不知出身南阳董,还是沙州董一族……怎得没听说过。他的头脑却越想越远,纠结做一团了……
另一边,环城的马道上,烟尘滚滚中,浩荡的一大群人正在马拉松长跑,搅起的尘烟滚滚,已成了近日来的一道风景了,道是找了不少观众。这便是新法选拔士卒的第一道关,没有好的体能和脚力来当兵,无益送死罢。后面有兵曹的值官,骑马执棍,紧慢跟随着,想偷懒取巧的,便挥抽上来了,几轮下来直接就汰下了许多身子骨不行的。当然头十名优胜的,也有酒肉奖赏的。
考虑到许多流民可能一路饿了下来,肯来参加的,都给碗粥垫垫肚子,因此几个招兵大棚下,一直是人山人海的。
其中不免也夹杂着蹭饭吃的闲汉泼皮什么,不过军中也不是好混的地方,第三次再来的时候,有眼毒的军士,马上挑出来一顿暴打,拖出去,另有地方招呼。
“又一个,被打出来的”
远远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乡人,议论纷纷。
“这些日子可不得安宁了”
“那是皇上的人在招新卒”
“好好的禾苗田地,都踩踏坏了”
“瞧你这张嘴,那些老爷都不敢说什么了,你又讨什么嫌”
“反正占用的田亩,都给偿金”……
“可还有奄的,要求可是严了,要会武艺文章还有韬……什么来着,就算想从军当个兵头,也先要会爬山跑路的”
“那些北边逃过来的人,都是打破头的往里钻,那个拼命劲真是吓人啊”
“反正是吃皇粮,说不准还能见得皇上,那老了也可以向孙子夸了”
“这是,你家的小子身板,我看也壮实,听说去年追那你家对门脱走的驴子,也一气跑了二十多里,何不去试试”
“只是人家尽招北边过来的人为先……”不理乡人的调笑,这老汉却开始有些动心,嘀咕着家里三个小子都没成家,取媳妇的彩礼老办不出来,要不咬牙去一个,能成的话好歹也是在天子眼皮底下吃粮办事,今后家里见了乡里那些差头、里保、秀才、老爷们的,也可以仰着头说话了。
“听还招百工技艺的人,说是去了就管饭”……
“你说说,这军中召医工铁木泥瓦匠士,怎么就连织户、药工、厨子、还有相士什么也要”……
“甭说了……
“听说这位大人到了成都以后,泼皮无赖还有浪荡少年抓了不少”
“还公开招募亡命,非十恶大罪,都可报效国家来减罪,只是全送进营没了消息。你家终日闲荡的那号可要小心着点。“
“据说,只是因为那位大人说了句,军中不养闲人的,就有许多人倒霉了”。
脚步又紧了些,却是无心多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