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籍羽也提点过她几句。他说,宋初一这个人浑身是毛病,但有个优点就是脾气好,只要对她忠心不二,哪怕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她都不会太在意。
这一点,寍丫也知道,她平时在宋初一身边的待遇,是一般奴隶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车云也告辞出去,令人为籍羽安排住的地方。季涣见籍羽心情似乎极差,也随之出去安慰。
“先生。”寍丫见宋初一起身往里室去,连忙匍匐在地,“先生。奴知道错了。”
宋初一淡淡嗯了一声,回屋内继续睡。
寍丫眼眶发红,虽然宋初一的态度依旧很冷漠,但好歹搭理她了。
宋初一窝在床榻上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屋内漆黑一片,觉得怀里多了什么,不禁伸手摸了摸。
“是我。”赵倚楼道。
“你不是有自己住的地方吗!”宋初一道。
赵倚楼翻了个身,面对她道,“我睡不着。”
“怎么,有心事?”宋初一懒懒的问道。
回答她的是沉默。
“别扭的熊孩子!”宋初一骂一句,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那边赵倚楼不断翻身,宋初一忍不住压低声音咆哮道,“说!你他娘是准备憋死自己,还是想烦死我!”
“没事!”赵倚楼绷着声音道。
宋初一也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一夜相安。
次日清晨,宋初一再醒来的时候,赵倚楼已经不在了。
到了外室,寍丫见到她便连忙道,“先生,公子留了句话给您,他说他走了。”
“这么快?”宋初一道,“可是随着车云走了?”
昨天车云还说要过几日,怎么说走就走,那位大剑师收徒的心情就这么急不可待?
“正是。”寍丫道。
宋初一点头,转而问道,“白刃呢?”
“也跟着一起走了。”寍丫道。
宋初一龇牙,“这头白眼狼!”
洗漱之后,用完早膳,宋初一便出去在营地里四处走走。秦人对读书人尤其尊重,尤其是宋初一还是这么受到器重的读书人,所有兵卒对她都十分客气。
秦国的风光还是那么熟悉,虽比不上中原美景的秀丽,但无论是山林和是河谷都带着粗犷的感觉,令人观之心胸开阔。
走到营地后面,宋初一看见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个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立于其中,背影有些孤独,却顶天立地一般。
静立了半晌,宋初一还是走了过去,与他并肩站了一会儿,道,“怎么样?这秦地风光?”
“开阔。”籍羽道。
“我以前看着这样天地便觉得人真是渺小,于是决定卯足了力气折腾一番,将这样的天地攥在我的掌中。”宋初一笑道。
籍羽似有动容,看向她道,“先生的志向,寻常人望尘莫及。”
宋初一摇摇头,拢着袖子凑近他,小声道,“说什么志向、拯救苍生都是唬人的,不过是自己想爽一爽。”
宋初一说罢,抬臂扬袖道,“看这辽阔之景,不好好倒腾倒腾,不觉得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