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写字。方宁以前舍不得纸张,一般都是在沙盘上写字,后来家境好了些,但练得也不多。她的字自然无法跟宋乔相比。宋乔倒也没笑话她,只是有时候会陪着她练上几笔。
“坐好了,头要正,身要直,手臂伸展开,脚要放平,别翘腿。”宋乔认真地将她的身子摆正了,在旁边细心指点。方宁学得也认真,宋乔满意地点点头,假以时日,她的字一定能拿得出手。写了几张大字后,方宁就觉得手臂僵硬,宋乔帮她捏了捏,又趁机吃了豆腐,索了几个吻当报酬才放开她。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门被敲得震天响,宋乔无奈地朝方宁一笑,这一定是小木头来了。不过,他多少也有进步,好歹知道先敲门了。
宋乔一拉开门,小木头就把手里一块糖递给他:“这是给方宁的哦。”
小木头本来还想往里闯,宋乔伸开双手拦着他:“先别进了,你嫂子正在写字呢。一会儿咱们一起玩。”
小木头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嘟嘟囔囔地走开了:“她都被你变成书呆子了。真没意思,也不跟我去捡田螺了。”
宋乔拿着糖笑嘻嘻地递给方宁,用酸溜溜地语气说道:“这是给你的。”
方宁笑着接过来,用挑逗的语气道:“咱俩一人一半,你自己来咬。“说罢,她将糖含在嘴里,露出一小半,用目光向宋乔发出撩人的邀请。
宋乔的嘴微微张着,显然是受了惊吓。接着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直光发直傻呵呵地笑着凑上去,张嘴叼住另一半糖,格嘣一声脆响,咬下了一半,两人乐不可支的笑着,吃着糖,那甜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周身,最后浮到脸上、眼中,甜蜜的笑意长久不散。
甜蜜过后,两人还得重新面对现实。宋乔对方宁说,父亲小木头把她抓药的事当着全家说了,他得想办法给父亲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一定会起疑心。
方宁想了想,就让他撒了个慌,让他隐晦地说是自己是月事不调才抓的药,并让他透露为了身体,也为了孩子的健康,想等一两年后再要孩子。
宋乔红着脸点头答应,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毕竟,儿媳妇月事不准这事断没有向公公汇报的道理。
宋老财听完儿子吞吞吐吐的解释,一脸的高深莫测。对于前半句,他是将信将疑。对于后半句,他就有些不大赞同:“方宁今年虚岁十七了吧,按说也不小了。村里很多女子这时候都当娘了。”
宋乔据理力争:“爹,你就依了她吧。本来说好的,再等两年成亲的,她不是为了照顾我才早嫁的吗?你就当她嫁得晚。”
宋老财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宋乔还想说话,就被宋老财冷声打断了。宋乔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他隐隐地觉得自打成亲后,父子的关系似乎不如从前亲近了。
宋乔见父亲不搭理自己,只好讪讪地一笑,转身回房去了。
宋老财见儿子竟真的走了,心中怅然若失,回头就到宋柳和小木头面前抱怨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养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忘爹娘。柳柳啊,你将来可不能学你哥。”
小木头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挺挺胸脯,满脸自豪地接道:“爹,还是我好,我才不像他哩。”
过了几天,程宋氏从玉城写了信来,说程金凤的亲事已经定下了。男方叫王清奇,是玉城的望族王家的嫡系子孙。宋老财看完信后,掰着手指头算道:“望族王家,不是跟王举人同宗的那家吗?这个王清奇我好似听过,他不是早娶过亲吗?娃都有俩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乔摇摇头,接道:“上次聚会时我听人说,一个叫王什么的内人难产而死,正准备续弦,想必就是这位。”
宋老财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地道:“你姑妈是糊涂了,你表姐原本可以嫁个中等人家,吃喝不愁。非得去当填房。更可恶的是,她提前不说,定完亲才告诉我。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宋乔对姑妈的做法不予评论,表姐比自己还大几个月,到如今才定亲,姑妈肯定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家。宋老财发泄完,也就罢了。亲都定完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八月。静宁喜滋滋地来告诉姐姐姐夫说果园要开始摘果子了,让他们拿着筐子去装果子。这果园当时陪嫁给了方宁一半,一直都是杜朝南在帮着打理。宋老财难得夸奖人:“亲家就是实在大方,哈哈。”宋乔不失时机的接话:“那是,要不然怎么会养出那么好的女儿。”
“哧――”只一字就足以表达宋老财的感情。
宋老财决定带着全家一起果园摘果子,顺便带孩子去玩乐一场就当秋游了。小木头特别踊跃,把两条狗也牵上了。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朝村南走去了。
今天杜朝南家是空前的热闹,四个女婿全部聚集,钱正清还带了两个人,汪立志和卫长卿。卫长卿后面还跟了一个尾巴――朱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