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个钱正清真傻,也不知道赶紧定日子,那个刘双喜也不聪明。算了,下次有机会见到他们,他有必要提点提点两人。
这天晚上,宋乔又做春梦了,这次的梦境也跟着升华了,他梦见原来的顾家老宅里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院外锣鼓暄天,她和方宁身着大红喜服,牵着手走过厅堂。堂上坐着他爹娘和外公外婆。外公仍是先前那副清瘦儒雅的模样,慈祥地看着他们两人,外婆看到方宁时,突然一拍手爽田朗地笑道:“哎哎,我的孙媳妇怎么长得竟有几分像我?”宋乔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汗津津的,他竟然梦到母亲和外公外婆了。宋乔心中一阵怅然,他静静地拥被而坐,沉沉黑夜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包围着他。此时此刻,他十分想和人说说话,说说自己心中的感受。再次躺下时,他突然觉得床太宽了被太大了,要是两个人睡就正好,他怎么又开始下流起来了。忘了带《佛经》了……
宋乔就这么纠结着矛盾着,时断时续的睡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天气终于放晴。阳光普照大地,地上的积水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微风轻拂着人们的面孔,空气湿润而清新。
杜朝南早就起来到菜园排水去了,方氏和春宁正在灶房做早饭。
宋乔在院里站了一会儿,四下打量着,方宁家的院子留得很大,正中央是一条鹅卵石甬道,一直通到堂屋前。西边是青石砌成的花圃,里头种满了乡下人家常见的花木,像是月月戏、菊花、鸡冠花之类,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其他花木,东边是小巧精致的菜园,用石子路分割成一片片,灶房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子,下面放着石桌石凳。整个院子布局合理方便又干净整洁,跟一般乡下人家鸡粪遍地的院子全然不同。
至于鸡鸭鹅和四头猪全在原来的土房子里。新房和老房子紧挨着,那边有什么动静,这边都能听到,杜朝南又将那院墙加了一丈多高,另外又抱了几只狗崽看门。再加夫妻两人的房间也在最东头那间,上边还开了一个窗户,可以随时那到那边的情况,倒也算是万无一失。这些都是方宁再三跟父母沟通做出的决定,跟牲畜家禽住一起,即便是打扫勤快,那味道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以前是没条件讲究,如今有了条件,她自然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宋乔在屋里踱了一会儿就朝灶房走去,方氏则在做饭,春宁在帮着烧火,娘俩边做边聊。
春宁笑道:“我原本怕宋乔看不上四妹,昨晚一见他那样儿,我也就放心了。他对四妹不是一般的上心。”
方氏略有些得意的笑道:“可不是嘛,原先你姥就瞧上他了,我跟你爹没敢想,哪想到最后还是成了……我实说跟你说,你爹最满意的女婿是双喜,你舅最喜欢的是栓子,我呀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宋乔……”
宋乔心里一阵欣喜,他还以为方氏最满意钱正清呢,原来是自己!不愧是方宁的娘亲,就是有眼光。
两人说得高兴,宋乔听得更高兴。方氏不经意往外一看,一眼就瞧见了宋乔,她怔了一下,连忙招呼道:“荷生,这么早就起了?”
春宁一看到宋乔,敛了笑容,说道:“哎呀,方宁她平常都是早起的,今日我忘了叫她了。”一般的男人哪有不喜欢妻子勤快的,她生怕宋乔见方宁没起来对她有看法,才解释了这么一通。
宋乔一听到方宁的名字,脸上不自觉地浮着一丝笑意:“没事,不用叫她,让她多睡会儿吧。”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东次间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夏宁边打哈欠边说道:“方宁,我去瞧瞧灶房有热水没,你这时候不能用凉水。”
夏宁一看到宋乔,自觉失言,忙捂着嘴,尴尬地朝他一笑。她还以为这个书呆子早起回家了呢。宋乔心里疑惑,方宁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用凉水?他猛地又想起昨日看见她时,她的脸色也不好。难道是生病了?可瞧着她家人的神色又不太像。他越想越迷惑。
就在这时,杜朝南扛着铁锹回来了。
他看宋乔还在,就憨憨一笑:“你吃了早饭再回家吧。”
宋乔呵呵一笑,他本来就打算吃了饭再走的。
接着静宁和方宁以及两个孩子也推门出来。夏宁端了热水倒到井边的木盆里让两人洗漱。那边方氏和春宁也把早饭摆上了桌。
早饭跟平常一样,清粥、咸菜、咸鸭蛋和花卷,因为宋乔在,方氏又另外炒了两盘青菜。吃过饭,宋乔又陪着方氏夫妻两人拉了会家常,便告辞回家。
“……柳柳说让你有空去找她玩。”宋乔还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撒谎,他说话时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方宁爽快地答应道:“好,我过两天就去。”
宋乔看看没人注意他们两人,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去,就、就让狗蛋去报个信儿。”他好留在家里。
方宁扑哧一笑,扭身回屋去了。
宋乔回到家时,宋老财正和小木头宋柳坐在桌前等着他。
宋老财漫不经心地问道:“吃过了?”
“吃了,他们硬要留饭,推辞不得。”宋老财眨眨眼睛不予置评。
宋乔十分想和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就将在灶房前所听的对话含蓄而又清晰的复述了一遍。
三人反应各异,宋老财仍是那副神情,他声称,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杜朝南两口子喜欢宋乔是理所当然,不喜欢他才不正常。
小木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能吧?方宁一家都该喜欢我才对。我每回去他们都夸我。”
宋柳饶有兴趣地问道:“都夸你什么了?”
小木头如数家珍:“可多了,像是夸我会捉蚯蚓会捉小鱼,夸我会帮鸡鸭下蛋。”自夸完毕,小木头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大哥:“你肯定是想多了,他们说丈母娘都不喜欢女婿,就像外婆对爹爹那样,没对你吼就是好的了。”
其余三人谁也没说话,半晌,宋老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威严地命令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