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以后再也不说实话了。”杜方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害怕的躲在钱氏身后不敢动弹。
钱氏伸出大手拍拍杜方宁,似乎在给她打气一般。然后仍然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亲家母,你就直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吧?”
吴氏也不咸不淡的接道:“亲家母,咱们两个村子隔得不远,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了。”
何氏被逼得没法,只好扯着老脸说道:“是有订亲这回事,不过,我得把事情的前因给亲家说明白了。这周家可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为啥找上门呢,还都怨夏宁这孩子,谁叫她整日扮俏,让周家小子瞧见了――”
杜夏宁一听何氏当着自己姥姥和舅妈这么诋毁自己,脸色立即变了,“奶,我可是您亲孙女,您老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怎么扮俏了?你们看看我这衣裳,还是我大姐留下来的。奶,您不能冤枉我。”
何氏不耐烦的嚷道:“我咋就冤枉你了。跟你一起挖野菜的那么多姑娘,人家咋就看上你了。你冬宁妹妹也跟你一起,咋就没她的事呢?那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们说是不是”
孙氏也附和道:“是啊,这话倒是真的,我家冬宁当时也在场,就没她什么事。”
“你们――”杜夏宁气得嘴唇发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吴氏和钱氏脸一拉,正要开口。
就听钱氏身后传来杜方宁清脆而又凛然的声音:“奶,大伯母,照你们这么说,那些杀人的劫财的都是应该的,那些被杀的被抢的都是活该,谁让他们有脑袋有钱财呢?世上那么多人劫匪不抢,为什么偏偏抢他们呢?你们说是不是?”
孙氏被呛得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端起长辈的架子训斥道:“大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边上呆着去。”
杜方宁理直气壮的仰头答道:“我也想一边呆着,可是我奶的记性不好,总记不清自己做过的事,我得提醒她老人家。还有,大伯母,我听人说,那天卖俏的是冬宁姐,人家说,她那天头上插的野花得有二斤重,还一个劲的对着那姓周的笑。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苍蝇不盯那有缝的蛋,反而来盯无缝的。”
“你这个死妮子,你给我闭嘴!”钱氏气得差点跳脚。
这下方宁舅妈李氏不干了,对于何氏,她不能怎么样那毕竟是长辈,可她跟孙氏是平辈就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
她一把将杜方宁扯到自己身边,站起身,指着孙氏大声嚷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当着俺们的面就这么骂,要是俺们不在,你是不是就动手打上了。”
孙氏瞪着一双三角眼,扁平的大黄脸因为愤怒也燃上了一层红晕。她指着李氏尖声说道:“我就这么说她咋了,我是她长辈,我就不能说她几句吗?你瞧瞧她小小所纪,嘴恁毒,把她姐姐损得一无是处。”
杜方宁无辜的辩解道:“大伯母,我真没瞎说。那天去的人都看到了。要我说,干脆那冬宁姐配给那姓周的算了。”
“啪――”那厢何氏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一张脸拉得老长,狠狠横了杜方宁和孙氏一眼:“都给我闭嘴!”
接着,何氏又狠狠地对孙氏发作一番,孙氏不敢反抗,憋着气,默默退出了堂屋。孙氏一走,何氏便又将矛头转向杜方宁。
吴氏趁着她的话头还没打开,又不高不低的插了一句:“亲家母,咱们接着刚才的话头唠,别让这点子事给岔开了。”
钱氏也笑吟吟的问道:“是啊,亲家母,你说是外孙女主动招惹的,可我听方宁这么一说,又不是那么回事。你倒是给我们妯娌俩给掰扯清了。”
两人脸上带着笑,声音也不高,可是气势却丝毫不弱。
吴氏喝了一口糖水,慢悠悠地说道:“我可记得几年前,你说给我大外孙女找了门好亲事,结果呢,你们家好了,盖起了大房子,你二闺女也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可我的外孙女我四年只见着三回。这一次,你家又缺啥了?”见吴氏旧事重提,何氏的脸像刷了一层浆糊似的,僵硬得几乎要裂开。
方氏一听吴氏提起亲自己的大闺女,不禁低声啜泣起来。
杜方宁在加油添火:“娘,你心里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吧,反正今儿有人给咱们撑腰,你啥也别怕,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大不了,等我姥走了,咱们娘几个再挨一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