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自责。
“你滚。”
保持着姿势,任嘴角血渍流着,一动不动,也不眨眼,面对着道歉,韶兰倾只发笑,笑的讽刺,笑着冰寒,“风亦辰,你快点给我滚。”
……
自受伤后,韶兰倾便一连几日未出门,一个人坐在园中,静静的望着天发呆。
“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翔……”
口中似乎的念着这样的话,睁着眼,天空云卷云舒,拍了拍身上,那飘落的木槿花瓣,脸上表情淡淡,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呼”的一声,一道身影落下,自房檐划到地上,一个优美的弧度。
眉目清朗,俊如芝兰玉雕,温润淡雅,神清气爽,嘴角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清风掀起层层粉浪,衣摆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手中一把折扇,紫面玉带,慵懒而优雅上前,把玩飞舞,面若桃花!
“找你这些天都不见人影,原来是躲在房里一个人悠闲自在了……?”断玉分金的尔雅古音,玩味调侃中带着一股迷死人不偿命的甜腻,酥得人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纷纷的掉了满地。
“哎,找你不易,好歹给句话呀,你就算是不看在其他的面子上,但我这么辛辛苦苦,也总得--”
笑的甜腻,摇着扇子走了上去,转身中裴铮坐下,刚要抬头继续时,却见那人儿脸上两道赫然的痕迹,不禁的愣了一下,眸中幽冷闪过,口中寒着声道:“谁做的!”
冰冷的眼眸沉了又沉,脸上明显的划过一道怒意,见着人儿不说话,裴铮沉声,肯定又确信的寒着话语,低低而道:“是风亦痕……”
“这个混蛋,他居然--!”
很是不敢相信如此,那个一向清冷,对事无求的家伙,竟然会下手这么狠?并且是对一个女子?甚至这女子还是他的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
“倾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心有关切,口中问道,一手不由自主的覆上。
肌肤与肌肤的触碰,似乎的有些反感,抬手抽离,转而笑对,那冷冷的笑中有的仅是讽刺与不屑:“发生了什么事?用的着你裴世子关心吗?你与我只见,不过是个赌约,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裴铮,不要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其实你我都知道,你和我打赌,和我私约,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无聊,想找点乐子而已,不是真心的……”
“你放心吧,赌约我会继续的,因为我也无聊,但只是这关心,我看还是免了吧?”
笑的扬起唇,一片冰冷,看着裴铮,眼眸中透露着冷漠,韶兰倾轻声,声音格外的静。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间流淌,似乎是从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韶兰倾,静的有些出奇,甚至是有些令人害怕,“倾倾,你--”
“裴铮,其实你还真的无聊,你与我打赌,有什么好处呢?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你爱上我,还是我爱上你,我们可能都有牵绊,这样……你能得到什么?”
“你裴铮放眼的,不止是儿女情长吧?你要的东西,恐怕并不比你的大皇兄差,不然他又怎可能千里迢迢的派人来杀你,即使是在你做了质子之后,依然是这么不死不休?”
“呵,其实你们都一样,想要天下,就必须娶慕容雅!这样你们在本国内的地位才能得以提升,那把椅子才能坐的久稳,只是--一旦你们娶了她,就必须舍情弃爱,不管心中藏的是多重要的人,都必须将之驱赶,一心只为慕容雅……而活。”
“裴铮,我很小气的,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要么就是完全的拥有,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有一丝的分享;要么就是全然不要,阳关独木,各走各的!你放弃不了那片天,不可能是我的良人;而我明知你不可能属于我,又怎么再去将我的心交予你?所以这场约定……”
淡淡的笑,话透彻明了。闻言一怔,神情诧然,望着眼前的人儿,为着她说着的话,裴铮微震,闭着唇有些沉默,“倾倾……”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见到你,改天心情好了,再去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闭上眼,清风淡然,不容对方有一丝辩驳。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只微一凝视,转过身,白逸纤尘,裴铮越墙而走,一道身影,利落的片尘不带!
云是鹤世界,滩是鹿家乡……
闭着眼睛,第一次,韶兰倾有了想远离此的念头,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乐自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