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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章、强力围捕（下）
唉……
“大哥！”一辆出租车被两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挥手拦住，其之一冻得哭哭咧咧，没等司机摇下车窗，车门打开，他们哆嗦着心虚地坐了进去，这二人正是逃犯聂大洋和李海。“大哥，你把我们拉到近的派出所去！”
站前派出所，大部分警察都到一线参与捕去了，几个值班的人正边冲方便面边研究事。
门开了。
出租车司机前，两个人鬼莫辨的人后，此时已经是案后的2月28日晚上20点17分。经过剧烈的思想混乱和斗争，聂大洋和李海终火车到点前的后一刻，决定向警方投案自。二人一进门就说：“我、我……我们是来投案自的……”
“你们叫什么名？？”
“……”
他马滴，太好了，哈哈，正到处抓你们抓不着呢……有人立即把电话打到了上级公安机关。然后又迅速传达到了现场指挥部，当时肖子鑫正那里，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尤其鸡冻啊，领导闻讯大声问：
“啊！确定吗？”
“确定！”
“这两个人是谁？”
“一个叫聂大洋、一个叫李海，都十八岁，是悬圃县的那两个逃犯……”
“好！太好了！！”
这边派出所里，手铐扣了披头散，衣裤零落，形象狼狈，面色却格外阴冷的两个人手腕子上。手铐扣住的是手腕，心里却东躲**很容易便理解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从一个比较富裕安宁的生活滑落进命运深坑的痛苦体验。
……
“高强！你听着――再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劝你要认清形势，不要再执迷不悟，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你主动缴械投降，我们将依照党的宽大政策处理你！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一个冥顽不化的死硬分子持续沉默了一分钟后，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他显然是王八吃秤坨铁了心了。经过近十分钟的归劝未能奏效，就后的几秒钟内突然沙哑着声音天棚狂叫：“我就是不投降！有种的你们就上来抓我！”
不能再拖了，哪怕是一分钟！
两分钟时限已到，特别追捕组领导果断地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行动！”
一个激凌，高强吓醒了。才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是梦么？他揉搓着干涩无津的双眼，头脑里加混乱无章。是梦，也不是梦――梦的那种情景，没退役时他是亲身经历过的。接受任务奉命跟随部队紧急追捕一个持枪杀人狂徒的战斗，一些场面正是梦重复经历的一切。这让他实不堪忍受了。
如果让警察现，他必定要亲身经历这一切。
他有选择吗？
天亮的后一刻，高强提起精神，悄悄来到了火车站。
凌晨，一趟沈阳开来往大化方向去的火车路过此地，午夜过后，一切都是那样静寂，踏雪的脚步声不能再轻再小了，即便如此，仍然心有余悸，要想不冻死，要想逃离包围圈，这是不能不做的拚死一搏，于之几天前的那个人相比，心花怒放、心驰神往、心浮气躁、心高气傲如今早已变成了心灰意冷、心胆俱裂、心潮澎湃、心怀鬼胎和心神恍惚。
高强趁机溜进了火车站，买票的时候，火车站几个睡眼惺忪的旅客没谁注意他，钱丢进窗口，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票随后就丢了出来，他随后就迅速消失了。
民工县火车站后山，濒死的高强躺那里，那张脸实是一张相貌平平、毫不出奇的脸，但特征却极其明显：一双狡诈的眼睛两侧，稀稀拉拉耷拉着几绺头，给人以森森凶狞之气。偶尔懒懒地睁一下眼睛，瞥见悬挂森林半空的“银饭碗”，肚子就不是好动静地咕咕乱叫起来，这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大哥”级人物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刻骨铭心地体验到饥饿难耐的含义与临死前亦真亦幻的恐惧。
真想好好再吃一顿啊！
他无力地翻了一下身体，让左腰离开冰冷潮湿的地面好受一些。跟逃到大化市的同伙聂大洋、李海一样，他也逃到民工后神出鬼没地买到了一张大化至沈阳的火车票。可是，对于高强来说，他再清楚不过也许就这样一直到死这辈子大概也难以实现这点可怜又奢侈的愿望了，这无边无际的饥饿感无异于敲响了他生命的后丧钟。
人之将死，往事不由自主他微闭的双眼前闪现……
想想，从自己退役回乡，稀里糊涂已经走上了亡命之路，这两天两夜，他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坏事恶事没少干，绕了大半个民工，将近30多个小时惊心动魄、孤苦难熬的时光，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了眼前的境地，恍如大梦醒来，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陷入异乡的山林绝境！
山下，一列火车进站了，又开了。
下车的人不多，到处是警察的身影。他眼睁睁看着车开了，没敢动。他明白，即使不被活活冻死森林里，出去也难逃此劫，生数年前的人和事，时间、地点、人名等等，此时此刻高强昏昏欲裂的脑海格外清晰的记忆闪过，犹如一幕幕无声电影片断。
这个从小就生性乖唳偏执、不服父亲管束和监护的年轻人，渴望惊险、渴望刺激、渴望当一个“英雄豪杰”，却一步步走上今天的奈何桥，既是天性使然，又与他退役后的一切向钱看有关――他极其偏执的意念，他始终把事情的败露归咎于同伙的不谨慎，才迫使自己走到今天，此刻他会悲悲切切躺这寒冷的土地上束手就擒吗？
他不知道其他同伙是否被抓。
他不可能知道警方的追捕力到底有多大。而且，悬圃县公安局长肖子鑫也亲自带人过来参与了此次抓捕他们几个的行动。他只知道，巨大的精神、心理煎熬下自己的**早已到了极限。他竭力保持着神经的清醒，决不能让思维出现一丝差错。他知道此刻要紧的是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
事实上，就他藏身到民工县火车站后山的那个时刻，指挥部一次会议后，所有干部即奉命重返前线，迅速传达会议精神，要求所有参战人员今后的追捕战斗，进一步加强纪律严明，警令畅通，坚决执行作战命令的总要求，紧紧“咬住”目标不放松，该动的必须动如风，该守的必须守如钉，不准贻误战机，不得擅离阵地，环环相扣，收敌入网……
此后，全市整个庞大的专政机器再次快速地运转起来。
站前，巡逻警车不断出现。
高强好不容易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身上落了不少雪，恢复了视力。山下的县城平静如常，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生，但他知道，平静之对于他来说处处暗藏着凶险。几分钟的昏迷，浑身仿佛散了骨架，饥饿与双脚剧痛几乎又使他昏迷。
二月底的长区天气，一天之内有时连天大雪，有时寒风呼号，正是这种情况下，多年的警营生活练就了非同一般生存能力的高强才后终于招架不住，2月29日下午，即他现自己未死，终于忍受不住巨大的孤独与痛苦之后，晃荡着走向了县城附近的站前――他的藏匿地痴痴窥视了半天的景物……
他已经显得迟钝的大脑依旧保持着后一丝警惕。
幻觉出现了。
山下的县城仿佛就是家乡一样，正那条大街往北一拐就是一个树林葱郁的村庄，那里有一幢大瓦房就是父母养育他长大的家……幻觉戛然而止。长期的奔命、惊吓、紧张、饥饿和消耗，使他真的元气大伤，拉不动腿，不想再迈一步了。
他停下来，坐雪里，再走几步就是火车道，跨过火车道下面不足一米就是大街，虽说没死，却是真的离死不远了，至于他为什么还是没死，连他自己都糊涂了，恍恍惚惚，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以为逃跑日子已经非常遥远，此刻应该是“安全”之时了。
再次从山腰枯草丛起身的高强，下午两点多钟睁开眼睛再一次朝下看看，脑海出现了严重的幻象，令他经不住下山寻找食物的诱惑，一点点爬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山下的车站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人群走去。
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当兵那时候，伙食好，人缘也可以，跟当地老姓处得也不赖。他怔怔地想，那时候多好啊，部队一放电影，支队驻地老姓十里八村男女老少都去看，那些枪战大片无论什么时候下到哪个队去演，都能吸引一些姑娘们来看，他们就偷看那些姑娘。部队虽然有纪律，一人一个小板凳齐刷刷板板整整坐前面，可碰上好时候，也能借故跟她们说说话，记忆犹，恍如昨日！
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都是见人脸红的时期，尚不知爱情为何物，就那么相互看看都心跳，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哪里知道人生还有比那美的事儿，当时是做梦也没想到一年后自己竟会成为悬圃和d省警方追捕的人……
人生如梦呀！
跨过铁道，他回头把目光盯向黑沉沉的森林外边，什么也看不见。
眼里突然涌满泪光。
下面就是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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