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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得罪书记（下）
人的一生，不能年孤独，总要有朋友，如果你想做一名合格的平民姓，只要奉公守法，那随着你的性子交友，你愿意交就交，不愿意就让他滚。然而，官场却并非完全如此！
比如说眼下肖子鑫跟柏书记的关系，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似乎变得越来越微妙。
当个平头老不信，当然可以挑选朋友，不行就去你的蛋，不理会你到头了！
可是官场就不行，悬圃县就那小小的一块，官场就那么大，官员就是那些人，肖子鑫又是县委办副主任，作为他的顶头上司，柏书记他不认识不搭理行吗？显然是不现实！
但肖子鑫想官场上混出点大的名堂来，就得有选择性地交友、有功利性地交友。
比如柏书记！
出身农民后代、身上至今为止仍然不乏流淌着父亲纯朴、善良、厚道加上那么一点点狡黠的肖子鑫，其实一进入悬圃县官场不久便不是柏书记的朋友，他也不可能成为柏书记这样的领导的朋友，而是恰恰相反，坚定地站了高书记的一边。
毕竟，高泰书记有恩于肖子鑫，何况，目前肖子鑫的一切都是高书记给的，管柏书记的女儿柏心钰是他的女友，然而跟官场利益比起来，可以说肖子鑫必要的时候宁可放弃女友，也绝对不会向柏书记屈服……
这也就是肖子鑫那天当着柏书记的面，只是默默不语地低头听着，而轻易不说话，不表达自己看法的根本原因。
“柏书记，你不要生气……”
肖子鑫呵呵一笑，大气得很，这反倒让柏书记有点儿意外和吃惊。
不管他怎么说，肖子鑫就是肖子鑫，他可是个有老猪腰子――主意正的人，官场这些年，他越来越成熟，不是柏书记的亲情或压力面前就能三言两语被感化的，不可能被他利用，向他说出有关他外甥苏军及苏大头的一些秘密情况。
对于一般人来讲，朋友圈起码得有一名医生、一名律师、一名小官员，一名警察、一名老师、一名地痞流氓。
肖子鑫没有，他只有高书记、张主任和程县长、杨主任他们，当然包括物价局长刘斌等县政府大楼里的分之十以上的干部……
这就够了！
“你跟我说一下，”柏书记按死手上的烟，“苏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伟、岳阳、陈万义、安心他们打算怎么办他？”
肖子鑫也放下水杯，摇头，笑了。
“柏书记，我一直尊重您，请您相信我。但这个问题，我不能说，请你原谅。”
“为什么不能说？”柏书记脸上挂了颜色，明知故问。
“组织原则，公安内部的机密，还有我这种情况下的身份……”
“好，好好好！”柏书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火一下子冒了出来，突然站起来咆哮如雷：“几个小时前，就这间办公室，我召开会议，以县委副书记的身份，对生县工商局经济执法大队长苏军的问题进行研究，问公安局长孙伟是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问政委岳阳、副局长陈万义、问刑警大队长安心，他们回答我的也是不知道。”
他一指肖子鑫，肖子鑫看见他的手指头都有点儿哆嗦了：“现我问你，仍然是不知道！”
“你们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成县委副书记！”
“啊？？？？”
呵呵，肖子鑫心里笑了，但脸上不敢露出来。他也起身轻轻拉一下柏万年，嘴里说：“柏书记，您别生气，坐下，坐下……”
“我td能不生气吗？？”柏书记一把狠狠甩掉了肖子鑫的手，“你们这不是耍人玩吗？啊！”
“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人？难道说你们就认识高书记一个人吗？？王八蛋，白眼狼！”
“全t是些喂不饱的白眼狼――什么td组织原则、公安纪律，扯鬼哪！！”
柏书记一屁股坐转椅里。
肖子鑫看着他，心里也有点儿火，而且那火开始忽地一下子越烧越旺！说心里话，要不是看他是自己的女友柏心钰的父亲，不是看他是县委副书记，不是看他之前力举自己给高书记认识并迅速得到器重和赏识，以他肖子鑫平时高傲的个性和狂放不羁的人脾气，听见这一连串的叫骂早就火大了！
何况，肖子鑫如今毕竟是堂而皇之堂堂正正的县委办副主任啊！
而且无论是否抓捕苏军和苏大头、今后如何治他的罪，那都是工作，而且因为苏军他亲自策划了不久前的那场震惊全省的仿古一条街月亮楼大火，烧死了三个人，使得仿古一条街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经济损失，造成了极其重要的社会影响……
高书记亲自点名让他去公安局协调配合成立事件领导小组，并担任组长，处理打击一切违法犯罪分子，错了吗？？
错哪！
“你t凭什么我面前倚老卖老，张口就骂人呀？？我考，我还真就不服了！”
呵呵，当然了，上面这句话只是肖子鑫的心里所想，一闪间他想说还没说出口而已，不过，他心里的确是火大了！
这种情况下，谈话显然已经无法进行，肖子鑫想走。
“肖子鑫！”柏书记一下又控制住自己，让情绪慢慢冷静。稍后，他闪忽着疲乏的目光，痛声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我毕竟是苏军的亲舅舅……有人趁机四处活动，八方点火，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整倒我，跟我叫板，直奔我来的呀，你这种时候却……”
“行行行，”柏书记万念俱灰的样子，低下头，摆摆手，“好好好，你，你走，走，肖子鑫……”
肖子鑫嚯地站了起来，他真的无话可说。
想想，不过他从牙缝蹦出一句话：“好，那我走了，柏书记。”
“走，今后，你跟我女儿的事，也拉倒！”
肖子鑫站下，心里忽悠一下，酸了。
回头看看他，柏书记仍然那里低头，摆手，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可以看出，他的确伤心了……
肖子鑫犹豫一下，走了。
之后，足足有20分左右，柏书记才慢慢腾腾从转椅里站起身，把大半截烟蒂按死烟灰缸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向办公室里面的套间。
……
为了一个td苏军，该死的苏军，肖子鑫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把也曾经有恩于他的柏心钰老爸柏书记给彻底得罪了。
但是，不得罪怎么办呢？他有不得罪他的办法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那里了一会儿呆，回答仍然是：没有。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材料，认真看了看，这些都是有关调查苏军当工商局经济执法大队长期间犯法甚至于犯罪的大量字材料、数据有11个表格，包括112个仿古一条街的举报人员名单、家庭组成、上户情况等若干项内容，另外还有一份15页的汇报材料。
“这都是根据高书记和政法委要求填的，明天上午主要就是看数字、听汇报。这个很重要。”这是昨天孙伟交给他这些材料时说的。
不用多，肖子鑫现只要上楼，亲手把这些材料偷偷摸摸交给柏书记，那么，他们的关系仍然有缓。
然而，肖子鑫会那么做么？
n！
绝不会。这是肯定的，只是眼前的这些材料或者说苏军的犯罪事实的一部分他眼里加恍惚了许多而已……
仿古一条街月亮楼大火追查出来的苏军等人的犯罪活动并不是个案。昨天公安局一旁帮肖子鑫整理材料的小唐告诉他，现上面的各项严打、扫黄打非、检查评比很多，材料的准备都必不可少，但每一项检查的要求又不一样，每次都必须重整理打印，“忙起来有时候要办公室待到半夜。”
这就是工作，就是为什么这个县城这个世界还有正义事业存的理由！
是的，如今这个社会再怎么混蛋再怎么一切向钱看，肖子鑫也不会混蛋到要向柏书记透露有关苏军的犯罪事实，让他们有串通一气的准备空间和时间……否则，他宁可不要当这个神马县委办副主任，还是回家跟老爸到娘娘寨种地去舒服。
人的素质取决于很多方面，但混社会里，自我方面，完善的性格是第一位的，而智商列于第二。
完善的性格也包括不少方面，大体上讲一是不动声色，二是察言观色。不动声色是对自己的情绪、情感、个性的适时适控制，认清楚自己的能力，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一个场合所扮演的角色，不逾越，不退缩，量把自己扮演的角色挥到佳状态。
而察言观色就是对别人――悬圃县委县政府整个大楼里面周围官场的观察，交往观察别人的性格、能力、优缺点，清楚对方是什么货色，从而选出合适的应对。
这两点很难做到，特别是控制自己，真的很难，肖子鑫当初从小事做起，把这两点当成一种习惯，日子久了，便别人眼逐渐成熟起来。
然而现，眼下，他暴了！
他真的做不到……
如今肖子鑫毕竟不再是县政府当初的小秘书，也不是综合科长了，而是县委办副主任，柏书记为了犯罪的外甥凭什么对他开口就骂？
当肖子鑫达到成熟这个境界时，他就会较为理智地看待自己的素质了，不轻视自己，但也绝不看高自己。
平时不管县委办公室和大楼干部，还是近公安局跟孙伟、岳阳、陈万义、安心他们的办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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