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由剑身按照原路,向空地中呼啸斩落。如果他能看见我连在亡命钩后面的拘魂索,就绝对不会如此莽撞。但是他与我交手时没有使用灵眼一类的法术,就注定了要冤死在亡命钩的锋刃之下。
刹那之后,对方的剑锋就跟无形的拘魂索撞击在了一起,亡命钩也在他的重剑震动之下,返飞了回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朵血花在他头上迸飞乍起时,他也跟着往我身上倒了过来。我一掌拍碎了对方头颅之后,甩掉了被拘魂索缠住的长剑,手提亡命钩往棺材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我再次被一个对手拦住时,却看见一个盛装的少女款款而行,走向了立在地上的棺材。
“陈馥遥!”
我认出对方的瞬间,黑漆棺材忽然棺盖洞开,有人从棺材当中伸出了一双白璧无瑕似的手臂。
陈馥遥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那双手掌,像是迎接公主一样,从棺材里迎出了一位身穿宫装的少妇。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却对亡命厮杀的属下看也不看一眼,就悠然转身,步履从容的携手走向了夜色当中。
“站住----”
我正想追击对方时,缠住我们的黑衣人却在一瞬间忽然发狂,不问生死的向我们狂压了过来。
数十柄长剑闪射出的绚烂彩芒扩散倾泻在夜色中,时而融为一团,时而分成千缕,时而朦胧如雾,时而呼号如风。但是,这光、这剑、这雾、这风,却在六处精锐兵器发出的银白色冷电当中,受到了有形或无形的牵制,在那有如漫天罗网的剑影下,显得如此迟滞而呆板。用不上多久,闪烁的光芒就会被冲天而起的血光取代,鲜血也会因为剑光的绚丽而变得更为凄艳。
刹那,仅仅刹那之间,一连串的剑光弧彩蓦然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迸溅满天,幻为星点。温热的鲜血在奇异而美妙的光影幻彩下,像是倒飞天际的雨幕,密不透风的飘上了半空。
瞬间,仅仅是瞬间之后,敌我双方同时收手后撤,成片的人影也在血雾当中蓦然扑倒。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血泊中的尸首,黑衣人全军覆没,特别行动队折损过半。
可是直到这时,多数人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就连经历过血战的人都想不清楚,为什么一场刚刚还势均力敌的争斗,会在瞬间之后以血腥而惨烈的碰撞戛然而止?
陈馥遥!
肯定是陈馥遥在临走之前向黑衣人发出了强攻的信号,这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掩护她们从容撤退。只要她们能安然离去,这场拼杀是胜是败,那些黑衣人是生是死,对陈馥遥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蹲在一具尸体旁边,伸手拉下了他盖在脸上的面具之后,面具下面果然露出了一张金发碧眼的西方人面孔:“交流团的学生?监视交流团的人呢?”
李子湘脸色一变,赶紧拿出电话拨了过去,半晌之后才狠狠放下电话,强压着悲意道:“电话没人接听,他们应该是遇难了。”
我刚点了点头,酒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刚听了两句,脸色就变得一片惨白:“项开,六处总部遇袭,留守人员全部遇难。何小兵,赵恺,王成虎等人,全部被对方劫持失踪。”
“混账!”我狠狠一跺脚:“走,回总部!”
等我回到总部时,六处总部已经一片狼藉,三层的办公楼被摧毁了半边,残墙断壁中血腥刺鼻,搜救人员正在从废墟中往出搬运遗体。
我拦住几副担架,掀开遗体上的白布看了一眼。担架上的尸体像是被人砍中了百十多刀,变得面目全非,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刀口,却偏偏没有伤及死者的内脏。这个人等于是被人砍断了四肢筋骨之后,又被割开了血管,慢慢放血。
另外几具尸体,要么像是被野兽活活撕开了身躯,要么就是被咬开颈部动脉吸干了血液,要么就是变成了像是木乃伊一样的干尸。
陈馥遥放在学校里阻击我们的人,只不过是一群空有武力的炮灰,袭击六处总部的人才是她手下的精锐部队!
她的目标是何小兵?
她要何小兵做什么?
刘千芳从六处废墟里过来,一言不发的在我边上站在好一会儿,直到我验完尸体,才缓缓道:“你不想说点什么?”
我平静的道:“我失手了。”
“就这些?”刘千芳没想到我会只说四个字。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