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只不过是太烦闷,想找个地方呆呆而已。
不能是书房。书房太安静,静得他克制不住去想屏风上的那首诗。
诗是好诗,字是好字,可是……可是那字却和微表妹给他看的鞋垫中白绫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座屏风是瑶表妹当成嫁妆搬进府中的,总不能有错!
若是没有错,那微表妹说的就是真的了。
瑶表妹怎么能这样做!
或许……是姑母和微表妹对她不算好。澈表哥又偏疼微表妹,所以瑶表妹一时想岔了?
韩止已经是第十数次替程瑶找理由,可到头来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十年寒窗苦,但凡是读书人,盼的就是科考那一日,瑶表妹这已经不是小女孩间那种小吵小闹,而是大恶。
“世子,茶泡好了,您尝尝。”
茶香袅袅,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女子淡淡体香。
韩止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闭了闭眼。
罢了,瑶表妹在怀仁伯府日子艰难,他该尽量体谅她。
门口有声音传来:“世子,您在这里吗?婢子是大奶奶身边的彩娟,大奶奶刚刚昏倒了——”
韩止猛然起身,随后回头看了盼盼一眼。
盼盼笑盈盈,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轻轻推他道:“世子快些过去看大奶奶吧,婢子就不过去了,免得大奶奶看见了心烦。”
说罢,俏皮吐了吐舌头:“世子别嫌婢子不懂事就好。”
韩止神色复杂,最后说了句:“没有,你很懂事。”
这才随着彩娟过去了。
盼盼看一眼渐冷的茶,抿唇笑起来。
世子那个人呀,重情又薄情,作为世子第一个女人,来日方长,她才不急呢。
翌日。
程微见到太后时,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懒于见人性情又有些古怪的太后该是一副老态龙钟、一脸严肃的模样,却不想瞧着竟像是才四十出头的人,穿着低调奢华,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势,只有淡淡笑起来时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暴露出岁月对她的磨砺。
太后身后跟着四位嬷嬷,两位五十来岁的模样,另两位四十上下,其中一人一直垂着头,表情有些木讷。
程微随意扫了一眼,不由怔住,再次看了那表情木讷的嬷嬷一眼。
那人神情虽有几分呆滞,可一双眼睛无端觉得熟悉。
她有了这疑惑,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太后往前一步,不动声色遮挡住那位嬷嬷,开口道:“小真人便是国师新收的弟子么?”
程微收回目光,笑着道:“不敢当真人的称呼,太后娘娘叫我道号玄微就好。”
“玄微啊——”太后点点头,“真是好名字。那就请玄微道长带哀家去上香吧,哀家难得出宫一趟,上完香还想在观里走走,见见故人。”
三柱清香,跪地叩拜,可以看出太后在敬香时很是诚心,至于是否许愿,程微便不得而知了。
太后来得早,上完香,程微便先陪她吃早饭,就发现太后只留了两个年长些的嬷嬷伺候着,另外两个年轻些的并没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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