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宝贝儿子匆忙间,也只是穿上了一条亵裤,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见,刚才发生了何事,众人一目了然。
梁氏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当即便吓得身子往后一靠,“天哪!这,他们怎么会?”
齐天恒这会儿也看清楚了,脸色一黑,“玄文,你,你简直就是不成体统!那可是你的庶母,你,你怎么能?”
到底是一介酸儒,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太难听的话来。
齐玄墨勾勾唇,一旁的二夫人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怎么会这样?不是你和岳姑娘吗?怎么会变成了?”
那小妾哭的委屈,此刻见到二老爷过来了,裹着被子爬了两步,“老爷,奴婢是被二公子所强呀,老爷。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呀。”
说着,那小妾竟然伸出了白花花的胳膊,“老爷您看,奴婢原本不从,不想二公子竟然就使上了蛮力。奴婢的胳膊都被他给掐青了。还有奴婢的脖子,奴婢不敢撒谎呀,老爷。”
众人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果然,不仅胳膊上有青痕,就连脖子上也有一圈儿的掐痕,下意识里,众人就信了这小妾的说辞,是齐玄文见色起意,竟然要染指自己的庶母了。
其实,在一些高门大户里头,不乏一些自恃家族骄奢,**成性的男人。
父子共御一女的事情,并不算是特别少见。
只不过,那种情形,大多是一些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
可如今被齐玄文滚了床单的,却是有着名分的妾室。
而且,就算是父子共用一女不稀奇,可是这等有些丢脸面的事,也不会有人故意拿出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再给弹劾一番,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现在倒好,齐玄文直接就将父亲的小妾给抱上了床,而且还是在自己亲生母亲的院子里,这要是传了出去,齐二老爷的脸面,可就等于是让人踩到了脚底下了!
“你这个逆子!”
不论是不是他强了这个小妾,两人睡到了一起,都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齐二老爷这会儿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啪地一巴掌,就将齐玄文给打地歪在了一旁。
齐二夫人听着这一声的清脆,连忙就护了过来,“老爷,您别这样,文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这样的。”
“陷害?青天白日的,众人又都与他无冤无仇的,谁会来陷害他?”
齐二夫人一听这声音,便浑身一僵,表情有些惊悚地往齐玄墨的方向看去,一看果然是他,心里头立马就凉了半截!
既然是齐玄墨不曾中招,而嫡子睡了庶母的戏码又发生在他们二房,那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出自何人的手笔了。
“不!文儿向来孝顺懂事,一定不会做出如此不齿之事的。老爷,您一定要听他解释呀,老爷。”
齐二夫人此时顾不得多想,跪在了齐二老爷的跟前,事到如今,总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辩解的机会。
齐天恒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先起来吧,此事既然也惊动了父亲,二弟,还是先让他们都穿戴整齐了,到正堂说话吧。”
齐二老爷心头一惊,他怎么忘了,大嫂和弟妹就是因为奉了老爷子的令才过来的,可见,事情显然是闹地不轻了。
齐二老爷好歹也是官场中人,不过是几个念想,便明白了七八分,只怕今日之事,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才刚刚进到屋里来,那老太爷那里又是如何知道的?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正堂之后,齐二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今日无论事实是什么样的,他们二房的脸都丢尽了。
现在,他只希望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贱妾的身上,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玩物而已。
重要的,还是要保住自己的儿子,二房可是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绝对不容许出任何的差错。
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哥是个没用的东西,多年来让一个苗氏给哄骗得团团转,到了今日,他才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也算不得聪明。
狠狠地瞪了一眼汪氏,思前想后,今日之事,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而且听她口中说到的那位岳姑娘,只怕这次也有她的份儿。
齐玄文还没有过来,倒是看到了一抹白影,姗姗而来。
齐玄墨对她的态度很是恭敬,直接就请到了梁氏的下首落座。
齐二老爷眯了眯眼睛,她就是那位众人口中的岳姑娘了?
老太爷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对这位岳姑娘的来历,他也有几分的好奇,可是凭着他的人脉和手段,竟然查不到丝毫的痕迹,故而,他对这位岳姑娘,也产生了几分的好奇。
好在现在她并没有要求他们齐家向谁效力,可也由此看出,这位姑娘的心计之深。
对齐家,她分明就是徐徐图之。
自己看重的孙儿与她交好,也不知是福是祸。
李倾月落座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这屋里的所有人都与她无关一般。
“给祖父(老太爷)请安。”
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老太爷不悦地哼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的东西!”
齐玄文的脸色一白,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低头不语。
他是知道老太爷的脾气的,今日之事,无论是不是他的错,最终的结果,定然都是要将这个小妾处置了,他身为二房的嫡子,是断然不能有任何不利于齐家的消息传出的。
所以,这个时候,齐玄文知道,索性就什么也不说,说多错多。只要他还是齐家的嫡孙,那么他今天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在自家人面前丢几分颜面罢了。
那位小妾显然知道自己的命运不及这位公子爷富贵,身子晃了晃,扬起了一张惨白的小脸儿,不怕死地呛声道,“老太爷,奴婢知道奴婢的身分卑贱,不及二公子尊贵,可是奴婢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许是与齐二公子欢好的时间太久了,声音竟然是有些嘶哑,“老太爷,今日奴婢去向二夫人请安,可是不想遇到了二公子在,竟然当众逼迫奴婢与其欢好。奴婢不依,便几乎将奴婢掐死。奴婢的丫环上前阻拦,亦被其打成了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
“老太爷说的好,奴婢命贱,在您眼里奴婢就是一个男人的玩物罢了。可是奴婢今日被人欺侮,原就没有了再苟活下去的心思。奴婢不怕死,只求死后您能给奴婢一个公道!”
话落,那小妾竟然不由分说地冲着一侧的柱子就撞了过去。
齐玄墨身手极快地将其扯住,只是可惜了,咚地一声,小妾还是满头是血地躺在了堂内。
齐玄墨一蹙眉,上前探了鼻息,摇摇头,“祖父,她死了。”
老太爷不悦地瞪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原本他的意思,也的确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这个小妾,可是刚刚那小妾言辞凿凿,而且明摆了还有丫环为证,无论如何,齐玄文,也是不能不罚的。
老太爷最终还是赏了一口薄棺给她,再给她的家人赏了一百两银子,也算是没让她白死。
至于齐玄文,老太爷知道这件事情瞒瞒外人还可以,可若是瞒自家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三日后开祠堂,老夫管教无方,竟然致使后人做出如此丧失德行之事,当于祖宗前自罚。”
“父亲?”
齐家的三位老爷不约而同地出声,面色各异。
老太爷都这把年岁了,若是真的在祠堂前跪上几个时辰,如何受得了?
齐玄文则是身子一晃,面色惨白,一旦开了祠堂,他这辈子在齐家,是再无出头之日,更别提什么家主之位了。
齐二老爷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身为人子,他不得不开口道,“父亲,这是儿子教子无方,与您无关,要请罪,也是儿子去请,岂敢劳动您老人家?”
此话一出,汪氏算是彻底地蔫了。
但凡是体面一些的大户人家都知道。
若是当真开了祠堂,当着全族长辈的面儿跪下请罪,只怕是再也无法在自家抬头做人了。
纵然二老爷是有着官身的,可是像齐家这样的世家,还会缺了官身?
原本是要设计齐玄墨的,这下可好,不仅没有算计成人家,反倒是将整个二房都给搭了进去,这如何能让人再冷静下来?
“不!”
“闭嘴!”齐二老爷哪里还能憋得住对任氏的火气?
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今日的事情,又岂会发展成了这样?
总而言之,若是他们一开始没有害人之心,只怕也不会落到了这般地步。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然如此了,还能如何?
如果不是因为汪氏的娘家,齐二老爷这会儿是真恨不能直接就甩她两巴掌。
事情就此落下帷幕,由那位命苦的小妾之死而告终。
李倾月略有些诧异,原以为齐家的后宅十分麻烦,不宜解决,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如此地利落。
三日之后,一旦开了祠堂,将齐玄文的罪过明明白白地指出来,那么,二房就算是彻底地没戏了。
当然,不至于被赶出齐家,可是对于齐玄墨来说,可是半点竞争力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好解决,那又何必拖到了现在?
李倾月侧目看向了主座上的老太爷,从他有些疲惫的神态中不难看出,只怕这位老太爷的身子可不是那么康健的。
难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她的脑中闪过,李倾月眯了眯眼,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这一次老太爷为何如此果断,也就可想而知了。
众人不曾起身,齐二夫人突然就站起来喊了一句,“不对!父亲,文儿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儿媳之前还留了两名大丫环在院中看守门户,怎地不见她们了?定然是因为她们发现了那贼人的行径,被人杀了灭口。”
齐玄墨挑眉,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原以为这个二婶儿是个聪明狡诈的,没想到,却是一个十足地蠢妇!
“什么丫环?”
梁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弟妹,我们之前去齐玄武的院子里见到的那两个丫头,莫不就是二弟妹身边的人?”
这下子,大堂内就像是被人给扔了一记炸雷一般,轰地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三夫人这会儿明白事情有些复杂,她是齐家的三儿媳妇,而且出身亦是最差的一个,这个当口,她还真没有要搅进去的意思。
“玄武?”
齐天恒一愣,想到自己这次回来,还不曾见到他呢。
这会儿二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地也不见他过来?
几人正想着呢,齐玄武身边的小厮就来报信了。
“老爷,您可回来了,二夫人差了两位姐姐到三公子的院子里服侍,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小的在她们给三公子端的补汤里,发现了这个,小的不敢自作主张,又请了府医给验过之后,这才拿过来的。”
屋子里众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既然是三公子那里的事,怎么又牵扯到了二夫人?
而且二夫人的丫环为何要奉命去服侍大房的公子?
众人看向汪氏的眼光,那还真就不一样了。
老太爷的眉毛都跟着抖了抖,下意识地往齐玄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也是有些好奇的神色,心下一沉,难道此事,真是汪氏的安排,而不是齐玄墨的故意陷害?
府医也过来亲口证实,这补汤里头是加了料的,若是男子偶尔服用一两次,有着壮阳的功效。
可若是用地多了,那就有可能会造成将来子嗣上的麻烦了。
齐天恒听罢,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竟然被别人这般算计,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汪氏,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的手未免伸地也太长了,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了我们长房来,你是不是以为我齐天恒好欺负?”
梁氏的脸色一暗,一把就将齐天恒给拉到了一旁,站定了身子,下巴微扬,一脸傲气地瞪着对面的汪氏,“二弟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你该给我这个嫂嫂一个交待吗?”
齐天恒到嗓子眼儿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件事的确是牵涉到了后宅,既然梁氏出头了,那便由她来处置最为妥当。
“大嫂,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如今人还在三公子那儿呢。这东西也在这儿摆着,府医的话你也听见了。难道你要告诉我,这补汤是我那庶子自己没事儿熬给自己喝着玩儿的?”
齐玄墨抬头,“母亲别急,只需要让膳房的人叫过来问问,不就都清楚了?您先别急,说不定是那两个贱婢故意要爬上三弟的床呢。”
齐二夫人这会儿哪里还顾及其它,连忙点头,“对对对,大嫂,我绝对没有起过这等心思的。”
只是片刻的松缓,并没有能帮着齐二夫人解围。
相反,当膳房的人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吩咐的时候,所有人看向汪氏的眼里,都成了厌恶!
老太爷的眼睛缓缓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日之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想再去费力弄明白了。
总之,一切,都是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来发展的,不同的是,这不是他布的局。
那又如何?
只要结局是一样的,那便成了。
“老二,汪氏这样的媳妇儿,我们齐家要不起!别让你的孩子们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嫡母毁了他们的后半生!”
汪氏的身子一软,将大半儿的重量,都靠在了身后嬷嬷的身上。
齐二老爷的眸光一暗,父亲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如何听不出来?
是要保住整个二房的前程,还是要这个给他们二房带来了巨大麻烦的汪氏?
齐玄墨微垂了眼睑,面上略有些不屑,这样的选择题,齐二老爷定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次日一早,汪氏便被人连推带搡地送上了马车,目的地:上京。
站在了墙角边儿的齐玄墨,没有忽略被二叔强塞到她手上的那一纸文书,很显然,休书!
“岳姑娘,你的手段果然高明,如此简单,便轻易地打发了汪氏。在下佩服。”
李倾月却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该与你家老太爷好好聊聊了。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你以为,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只怕,老太爷那里,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消息呢。”
齐玄墨转头看她,两道目光宛若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她的眼睛,企盼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
“别看了,我也不知道。想知道,就自己去问老太爷吧。”
李倾月话落,看到了门外的一抹浅蓝色,唇角一弯,转身回了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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