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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鄂的表情很怪异,越宁设想过他会有什么反应,应该是比较淡定从容的。但这一回,他失算了。很难说顾鄂的眼神想表达什么,不过绝不是愤怒就是了。
【好奇怪……】
顾鄂脑子里无限循环:“姑父,顾四叔家养的狗咬人了!”还真是狗咬人了!
越宁眨眨眼睛看着他,发了个疑惑的音节:“嗯?”
夏萌萌紧张地瞄向门外,她也给她爸妈打电话了,就为了防止她姑父万一也抽风了,不过,最大只的靠山还是……“郑哥qaq”
顾鄂跟越宁正对着眼,听到这一声,齐齐转过头来:“你怎么来啦?”两人都知道,郑熙行这会儿应该还没忙完。最近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累的够呛,一边撸起袖子干仗,一边还要表现得气定神闲,双倍的累,他应该没有时间管这个闲事才对。
郑熙行两眼冒火,夏萌萌讲的再夸张,都没有他脑补来得焦虑。直到看到人了,才略略放下心,压着火气,郑熙行沙哑着嗓子问小胡老师:“宁宁怎么样了?”
这个人他选得极巧妙,这是个一定会回护越宁的人。然而小胡老师颇为踌躇,她思考着要怎么说她家病弱学生小宝贝突然化身恐怖怪医,把人都捅穿了医生还说是“轻伤”,他自己肩膀伤的估计不比自己走太快撞门框上重多少,夏萌萌却已经哭成泪人,把能叫的后援都叫上了……
世界变化太快,小胡老师有点反应不过来。
郑熙行还眼巴巴看着她,小胡老师犹豫了一下,拿过越宁的衣服,给他搭在左肩,趁势将人从顾鄂的势力范围带出来,轻轻地说:“路上遇到流氓了。”
郑熙行对流氓二字相当敏感!“什么?!”
“我们正走在路上,就冲出来五个流氓……”然后全被我家小乖打成狗。这个话要怎么说得出口?作为一个教过语文的数学老师,小胡老师慢慢地组织语言:“他们持械行凶,宁宁就自卫反击,阻止了他们,然后宁宁也受伤了!”小胡老师这辈子还没说过这么昧良心的实话――虽然说的都是事实,可怎么有点想同情小流氓呢?
郑熙行点点头:“顾叔叔?”
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顾鄂:……我他妈想把老四打死!不管这娃是不是他亲生的,都打死!
夏萌萌的姑妈反应也不慢,出言给丈夫解围:“先把那几个带回去审!总要落单纸面上,才好做下文。”
顾鄂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救护车拖了五头死猪回来,动静太大。”正说着,他大舅子夏部长也来了!动静更大了。
夏萌萌可算是见到亲人了,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爸爸,呜呜呜~”
夏部长一头汗赶了过来,因为他闺女在电话里说:“爸爸,我没脸见人了!”背景音效是救护车=_=到了医院一看,还好,人都活着,正要训斥,夏萌萌扑上来告状,龙四海怎么怎么要山寨,失败后怎么怎么无理想腐化越宁,越宁正义凌然地拒绝,他就找人跟踪小胡老师,小混混被扭送派出所,就又来报复越宁!真是太可恶了!
末了,夏萌萌加了一句:“我还以为能保住宁宁的,都怪我不好,我太大意了!”
怪不得说没脸见人了,还把阵仗搞这么大,全体了然。
夏部长安慰女儿:“好了好了,不哭了,哭得我头疼。宁宁还是伤患呢,忍你这么呜呜真是好修养。”还哭!没看到宁宁正从里往外冒黑气了吗?医院快成恐怖屋了!
一句话,夏萌萌收泪。
小胡老师已惊呆!夏部长她还是知道的,本系统最**oss!原来是萌萌姑娘的爸爸!那宁宁?
越宁正试图把衣服都穿好,比起身体上的伤害,挨了这一记对他心理的伤害更大一点。小胡老师过来帮忙,小声地:“宁宁?”
这时,门外又来了争执声,却是顾鄂带过来的人,拦着赵辉不让他进。赵辉是被夏萌萌的电话叫来的,这一点夏萌萌倒是拎得清楚,电话里讲的是:“有人要打劫宁宁,被宁宁捅回去了,你快点过来。”
身为一个律师,赵辉还带着永腾内部一个老资历一起过来,他们先到前面询问了情况,听完之后,两人都无语了。打这样的官司,还真是省心啊。老资历问赵辉:“这是个什么人呐?看起来像老手。”这话要说也不算错,越宁上辈子可没少干这种事……
赵辉进来,顾鄂更头疼了,有点哀怨地看向妻子:【你侄女真是个大坑。】
夏女士脸上也不好看:【是你弟最坑好吗?看把孩子给吓的!】你弟太坑,连累人家以为我们也不靠谱了呢。
夏萌萌在夏部长极有压迫力的目光下,溜过去跟赵辉嘀嘀咕咕。
越宁穿好衣服,小胡老师给他扣了底下的三颗扣子。越宁没忘跟夏部长打招,口气很是平静地说:“叔叔,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未必比当初吴斌那一下子严重。但是这一回,关心他的人更多也更激动,这让越宁心底的戾气消了一点点。
顾鄂脊背一寒:“毕竟受伤了,这位女同志也收到惊吓了,那边人我提走审去,最快速度出一个结果,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上前给越宁理理衣服,友好地把白衬衫领子上粘的两根碎发捏了下来。
一不小心,手表得金属表带卡住了越宁的几根头发,越宁嘴角一抽,深觉与顾家犯冲。顾鄂饱含歉意地揉揉越宁脑袋:“疼不疼?”
越宁:……“没事。”
顾鄂从容不迫地从表带上取下头发,对众人点点头,给妻子使个眼色。夏女士会意,对侄女低声道:“我先回去,有消息我给你电话。”
夏萌萌吸吸鼻子:“嗯。”
越宁对顾鄂还是挺客气的,还能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悠悠地道:“您忙。其实很多人,调查或者询问并不是为了了解事实,而是为了给已经决定了的行为找理由。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查,不费那个劲了。”这几个流氓是不是龙四海的人,已经都不重要了,自从龙四海电话里讲出“泡-良”、“人-妻”的字眼之后,越宁就没打算放过他。
你要干什么?byall
顾鄂心脏快受不了了:“你别冲动!不管你要做什么,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求你等一等,我回家验个dna,再决定怎么收拾我弟弟,打得重一点还是打得死一点。
“力所能及,不必求人。我同意通知您,是不想萌萌姐姐夹在中间为难。”
夏萌萌不干了:“喂!”
“全公司的账,都挂我名下,这次怎么能例外?”
夏萌萌气得直跺脚,赵辉却满眼的欣赏:回去必得跟小枫那丫头好好上一堂政治课!这么有担当的男人,必须要抓住!
顾鄂吸了一口冷气,想说什么,越宁很认真地道:“您也不用为难,我知道您的难处,这笔账我会记在该记的人头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过界,但是有的人已经过界了。君子不器。比喻固然生动好理解,也会掩盖真相。”
顾鄂坚定地说:“我知道。你要的结果?”
“现原形。”
“好。”
“谢谢,”不用我动手最好,“我不想听到不好的话。”
最后一句话特别不客气,完全不像是越宁会说的,屋里人都挺惊讶,怪异的气氛里,没有人再问越宁什么。顾鄂却记在了心上。
顾鄂跟夏部长点点头,对赵辉道:“你是要接委托了?有需要,小张(顾鄂秘书)会联系你。”赵辉微笑着应了下来。
顾鄂挽起夫人,对郑熙行说:“我先办事去了,老夏还要上班。这边,交给你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念头一闪而过,郑熙行一颗心都在越宁身上,不及细辨其中意味,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您去忙。”
赵辉见状,也关心了一下越宁的伤情,直到此时,被挤到墙角的大夫才被打个追光,出来说明情况。越宁这个伤,大夫都不好意思说是“伤”,跌跤失手砸上去的没伤筋没动骨:“就是看着有点吓人,他皮肤白,并有什么损伤。拿点药油擦擦,暂时不要用力,过两天就好了。”
夏萌萌特别客气地道:“谢谢您了,麻烦您了,耽误您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夏萌萌找的大夫,也是个名医,刚才也听了两耳朵的八卦,对他们的印象还算可以,虽然这些可恶的特权份子确实是添乱来的,态度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这个小朋友……说实话,大夫对他的医学水平也很好奇。作为名医,架子还是有一点的,底气也是挺足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学医的吗?”
越宁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微笑道:“不是,就是……跟家里正经医生混过几年。”
“嚯,有天份呐。”正常人,哪怕你知道人体结构,没解剖过,没试过手,也很难做到捅四个人几十下,并不构成重伤。普通医学院的学生,也不能保证这么密集的情况下刀刀见血,却不毙命。做手术都还有失误失败的呢。
越宁腼腆地道:“您过奖啦。”是上辈子揍人揍多了,对于各种型号的人体手感,有那么点心得。这辈子刚看结构图啦、标本什么的,第一反应就是……插哪儿比较方便(打住!这个要掐掉。)
再次向医生道谢,又跟被召唤到医院来的诸人道谢兼道歉,越宁就打算回去了。虽说要不冲动,但是越宁还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一块钱的硬币还在身上,电话号码他扫过一眼早就记住了。出去就打电话,是伤不到顾川,但是能提个醒的事儿。以见过这几面,对顾鄂的了解,这样的事情,顾鄂是不会计较的。
夏部长抬腕,看看手表:“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宁宁,你和你老师两个都小心一点。我估计老顾放了话,帝都地界上,安全还是有保证的。只是以防万一。”
郑熙行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交给我吧。”
郑熙行办事,长辈们谁个能说不妥贴呢?夏部长和颜悦色地对小胡老师道:“胡老师啊,这是郑熙行,跟宁宁很熟,办事很妥当的。”
**oss讲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虽然小胡老师以前觉得郑熙行好像别有用心似的,不过通过这几年从越宁那里听到的琐碎事迹,小胡老师对他的印象也转好了起来。她带点紧张,笑得也不是那么自然:“哎。”
郑熙行道:“萌萌最近也注意吧。”
夏萌萌将手一摆:“放心吧。我没事儿,公司有我顶着。真有我处理不了的事儿,再找宁宁。”
越宁道:“有一种联络方式叫嘟嘟。”
夏萌萌冷笑道:“有一个事实叫做你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
越宁:……我发现你现在很嚣张。
夏萌萌:你给我好好养伤!
郑熙行道:“好了,都跟我走吧。”
越宁皱皱眉:“你还有正事呢。”
【你才是最大的正事。钱么,在那里又跑不掉,早一点晚一点的,还能少了我的?】郑熙行笑笑:“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越宁兴趣也来了,笑道:“那行。”
一行人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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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顾鄂交代了底下把几个流氓看好,治好了就审,又让人把龙四海控制起来。这才急匆匆携夫人上了车,夏女士奇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你的手……”
顾鄂咬着牙,显得颌骨好像变宽了一些,艰难地道:“你帮我拨爸爸的电话。”
“诶?好,”夏女士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讲,“好在孩子没有大碍,你也别太生气了。”
讲完,电话通了,夏女士将电话交给丈夫,顾鄂道:“你帮我拿吧,我手抖。”右手紧捧着左腕,盯着表带上的头发,生怕掉了,眼珠子一直盯着。
夏女士感到不对,急忙照做,只听丈夫声音干涩颤抖地说:“爸,宁宁可能找到了。叫老四回来,再……联系淑芬。”
夏女士手一抖,啪,手机掉了下来,在厢里打了个滚儿,夏女士不知道是先拣手机还是先问丈夫。那边顾老爷子拿着电话,手也僵了:“喂?喂?”
盲音。
顾老爷子叫生活秘书:“打老大的手机!”
一通手忙脚乱,终于通上了电话。顾老爷子是满心疑问的:“咱们家,宁宁,不是……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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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老四不务正业,呃,也不算,他正业做得还行,赶上好时间,又有背景,自己还不算蠢到家,比较轻易地发家致富了。作为兄弟姐妹五人中最没出息的一个,他在家里过得蛮压抑的,就说,搬出来住吧,他生意比较忙,别打扰了家里老人家休息。顾家五男二女,不可能都住老爷子那里,也就同意了。
之所以同意他搬出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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