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不阳回了一句:“怎及得上重溪?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真是不假。”
这是在嘲讽她了,并且是公开的。宁小闲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殿下又拿我说笑了,我这不过是小小侍读走马上任,您那儿婚礼却要轰动整个沙度烈,怎说不是天大的喜事?”
这时候离王储的婚期的确是越来越近了。啚炆好面子,想象自己大婚风光一时的盛况,脸色果然和缓了许多,不过想起准夫人的面貌,自己面对那一张丑脸还要天天强颜欢笑,心里一下更是堵得慌,大袖一拂就要走开。他丢了黑炉堡,丢了价值连城的血玉,原本就郁闷得快要内伤。好歹他也是苦主,却让军部撵在P股后面追债追个不停。他毕竟是王储,那帮大将奈何他不得,口头上却要冷嘲热讽。
宁小闲笑道:“王储殿下可是在烦恼赔偿一事?”
啚炆望她一眼,不说话。这的确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扎得他寝食难安。
“此事不难解。”
啚炆脚下顿住。他虽然记恨重溪另谋高就,但对她的才智一向是服气的,耳听得她有妙计,忍不住就意动了。
这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只有一丈多宽,想走往前殿的人必由此过。所以宁小闲和他走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她迈开步迳直往前走,改为传音道:“王储殿下光顾着烦心,却忘了自己手里有大监国最想要的东西了么?”
他手里,有乌谬最想要的东西?啚炆一愣,脚步不由得放缓,不想漏听了她的每一个字:
“您以此交换,监国大人必定很乐意解决您的麻烦,毕竟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宁小闲目不斜视,“你也可以省掉一大笔钱,不必伤筋动骨了。”顿了一顿,“其实,监国大人说不定就等着您开口呢。”
“那是……?”
宁小闲微微一笑:“我现在是监国大人的侍读,请恕我不能明言。”回廊很短,几步就到头了。她转身往侧门而去,不多时就从啚炆视野中消失。
什么东西是他有而乌谬没有,并且乌谬还特别想要的?这个问题其实真地不难,所以啚炆瞑思苦想了十几息后,目光忽然一亮,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着啊!他光想着如何老老实实赔付旁普的损失,竟然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兴奋之下,他当即掉转方向,重新往议事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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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再无旁人。
乌谬一步就跨到娜仁面前,见她应激似地挺直了背部。这是她自来的习惯性动作,可如今在他看来却充满了防御性。
“为什么自请去黑炉堡?”他又问了一遍,见她目不斜视,伸手去抬她下颌。
娜仁下意识地躲开了,随后就知道要糟。果然,她一抬头就见到乌谬眼里像是凝上了一层冰霜。
乌谬突然伸手,快若闪电般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连你也快要离心离德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