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地方,就算是漏雨的茅屋也要蓬壁生辉,赛过了金马玉堂。
他板着脸看人的时候,谁都觉得他身上威煞太浓。不过这么一笑,却又如沐春风。
桓公替眼神一凝,疑道:“镜海王,你怎会在这里?”
这个穿着黑皮裘子的人,居然是皇甫铭!
桓公替和他在中京打过多次照面了,也曾谈笑晏晏,但在这荒山野店中相遇,心里可没敢有半点松懈。
皇甫铭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方圆百里,就这家的架子肉烤得最好,我不来这里,却又要上哪去吃?”
桓公替对镜海王府近年来的作为也有耳闻,并且因为阴九幽的缘故,对这蛮人血统组建的宗派知根知底,也晓得这两、三年来风头甚劲的镜海新王并不是个能以常理揣度的人。所以皇甫铭这般答话,他也不恼,只提起了十二分警惕道:“镜海王好胃口,只是这大雪夜地,怎会纡尊降贵到这荒山里头来?”
皇甫铭返身自架子上取了一块肉条,用小刀削作一片一片入口:“乾清圣殿又为什么到这里来?”
桓公替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洗劫我城池的之事,莫不是与镜海王府有关吧?”
皇甫铭这才微微动容:“乾清圣殿的城池被劫了?”侧头想了想,突然笑道,“她这回居然也拾人牙慧了,没有新意呢。”
桓公替当即抓住他话中的敏感词:“‘她’是谁?”
皇甫铭讶然道:“你不知道?你将她的秘密公诸于众,她自然要找你算账呵。”
桓公替心下一冷,后背汗毛直竖。散播流言这事情,他自认做得隐秘之极,闻无命知道了还能说是乾清圣殿一把手之故,怎地皇甫铭也能知晓?他放在桌上的手掌握成拳头,声音当即转冷:“镜海王是来替她办事的?”
皇甫铭抿唇一笑:“桓副殿主说笑了。姐姐将我蒙在鼓里,这笔账我回头还得找她算呢。”
听他话里之意,并不站在隐流那一边,桓公替面色微松:“哦,那么镜海王来此为何?”
“事情的始末,我原本只能推断个大概,幸得你一个手下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顺便将隐仙峰大战之后的见闻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我。”皇甫铭冲着身边的侍从点头示意,后者即从储物戒里拎出一个黑色的布包,扔到地上。
“啵”地一声轻响,这布包没系牢,落地之后散开来,露出里面一样血淋淋的物事。
却是一颗被拧下来的狼头,呲牙咧嘴。
桓公替瞳孔一缩,身后的属下已失声道:“老六!这不是老六么?”
桓公替拍案而起,厉声道:“皇甫铭,你这是什么意思!”地上那狼头,是他手下一名狼妖的脑袋。这是跟在他身边超过了三百余年的下属,说是上下关系,其实亲如兄弟,不分什么尊卑,乃是他真正的心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