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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苏义一败涂地,又会接见谁呢?不如让他好生养伤,等待时机。
甄月回到军器所时已经戌时,大伙都等在前厅,听到屋外的马蹄声,全部起身,迎在厅前。
甄月进院子后,见大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着实愣着了,却也笼上丝丝暖意,扶子然更是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裹在她肩上,众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本来有些疲惫,知道他们忧心淮南王的目的,便将明日替苏义请旨的事情通知了大家。
“你想好了?”季简玄首先打破沉静。
苏义招兵买马意图叛国,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淮南王作为他的父亲,被其连累,嫌疑也是躲不了的。
如今谁跟淮南王府扯上关系,都会面临灾难,更何况此时范相不在朝中,军器所又屡次被人诟病,已经是自身难保,明日还要为叛贼进言,不得不说,甄月是在自掘坟墓。
甄月看着大伙沉重的模样,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好,只要是你决定的,我们一定支持!”季简玄郑重道。
“没错!支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将生死抛之脑后,为了心中的正义再次披荆斩棘。
感激的话无需再说,甄月伸出手掌与众人紧握在一起,信念坚定不移。
甄月回去后院之时,就见小离欲言又止,最后默默转身离去,曾经一直绽放在嘴角的纯净笑容蒙上了厚厚的忧愁。
甄月叹息一声,看着越发深沉的夜墨,没有一丝困意,神智清晰的让她难受,她很想躺下,安安静静睡上一觉,却发现沉睡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
翌日清晨。
连绵细雨下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停歇的征兆,就在这日清晨,寂静寥落的皇城突然迎来响亮的鸣钟。
鸣钟整整敲响了二十七下,直冲云层,响彻在整个低迷的雍都,多少年了,上一次敲响鸣钟的时候正是先帝驾崩之时。
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开了窗口,隔着浓浓的雨雾望着金鼎宫天钟的钟台,他们诚惶诚恐,更多的是在小声议论,哪个皇亲贵胄死了?竟然迎来了二十七钟。
但很快,渐渐有消息传来,百姓们纷纷跪在门口,偷偷抹着泪水,恭送着守护他们多年的郯国功臣。
甄月猛地推开房门,赤着脚跑出来,湿冷的雨水瞬间布满白皙的小脚,寒气一拥而上,泥浆溅上脚踝,雪白的寝衣被凉风吹的肆意摇摆,没有一丝方向。
冰冷的泪水在她眼中滚动,顺着她的眼角、脸颊滑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开始碎裂。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众志成城,一定能有解决的办法,二十七钟是皇亲贵胄逝去后最高的礼仪,郯国上下,除了储君还有谁能有资格被赐与二十七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她捂着脸慢慢蹲下来,在冷雨拍打的庭院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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