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汗,你去处理一下。”
“是。”甄月见子虚离开,才端了温水踏进药味浓重的寝殿。
刺目的阳光被窗纸遮挡,投下些细碎的阴影,室内寂静的落针可闻,窗口的百花随风舞动,带动一朵朵鲜艳的花瓣。
男子依旧躺在紫锦榻上,华丽的锦服依稀能看见沁湿的痕迹,甄月拧干了帕子,半跪半蹲的在榻前,见他呼吸均匀,已然没有之前病症的模样。
他满脸都是冷汗,看起来苍白的像个纸人,她一时有些错愕,见惯了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此时见他杀伤力大大减弱,有些恍惚。
抬首之时,猛地撞进一双幽黑如墨的眼睛中,像是幽深的寒潭,里面有着深深的漩涡,她想了想,还是拿起帕子轻轻擦着他额头的汗珠,见他没有发怒,也就松了口气。
可是被他这么注视着,心中升起一丝烦躁,强压住心中的烦闷,耐着性子仔细的擦着他的脸颊、手心。
“子虚先生说了,还是要喝热的汤药。”她觉得再不打破怪异的气氛,真的要窒息了。
“嗯。”他声线轻柔了嗯了一声,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
甄月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别擦了,我累了,等我醒来沐浴就成。”
甄月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点头道:“那属下就先出去了。”言毕,刚刚起身正欲离去。
“等等。”
甄月脚步停住,回头望向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男子俊美的脸颊有一丝不自在,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疲惫,常年的淡漠此时有了一丝松动,望着女子澄清的眸子道:“你可会唱歌?”
唱歌?甄月有些怔仲,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见他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连忙回道:“会。”
“过来。”男子冲她招了招手。
甄月走过去又跪坐在他面前,缓缓皱起眉头,伺候他久了,对他虽然谨慎,却也不像以前那样惧怕他,问道:“坊主不会是要听属下唱歌吧,属下唱歌很难听的。”
他长眉微微一挑,苍白的脸也生动起来,淡淡道:“怎么?莫非要我跟你再打一架,你才愿意唱一曲?”
甄月暗暗咬牙,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无奈道:“既然坊主要听,属下岂敢不从,只是话说在前头,难听可不要怨属下。”
“嗯。”
她望向窗台处被风吹着摇戈的花枝,黑亮的眼睛迎着那朵朵粉嫩的花瓣,熠熠生辉,粉嫩的唇瓣轻启。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
愿你变作彩霞,飞到我梦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歌声清脆悦耳,像四月的清泉流淌开来,带起满室温柔,一首简单的歌谣让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最喜欢的歌手,眼中也没了往日的清冷,嘴角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