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交待,他心中便忍不住狂跳。闻讯赶来,故而到达医院的时候,几乎是各路来人中最晚的一个。
不过虽然近年来段叔极尽打压,但是十来年积累的威名、湾塘伟哥这副金子招牌,却也不是轻易能毁去的。况且他手中掌握着大部分黑道权柄,与其他几大金刚关系又融洽,所以在他赶来之前,乱哄哄的元老们还是没有商议出一个处理决定,或者意见来。
况且,接班人段大公子不是也还没到么?
来的路上,陈良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直拨电话给陆言想寻求确定,然而陆言早已关机,联系不上。虽说两人商量好是这几天行动,但是陆言并未完全相信他,具体日期没有透露。
不过这他也能理解,毕竟段叔这里防范甚严,机会稍纵即逝,蹲守几天也是正常。
然而久久期盼之后,幸福却来得太快,老练如陈良伟者,也是心中激荡,情难自抑。
一路上,虽然没有打通陆言电话,但是心中也有预料。所以他一连拨打了好些通电话,把之前计划中的布置,一一确定妥当,故而在所有人惊魂未定、惶然失措的时候,陈良伟已经胜券在握,大局在手了。
不过他还是被段叔的死因吓了一跳:
梦中惊吓而死!
这是神马理由?所有人都对这个死因嗤之以鼻,真当我们是小老百姓,以为躲猫猫、精神病这些东西就可以随便糊弄?但是院方的专家组的复检、连夜从海义医学院、洪山大学附属医院拉来的教授诊断,都证实了这一结果。
这结果让众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海风吹拂,夏夜凉爽,陈良伟却感觉身上背后密密麻麻出了一身小米汗,这个陆言,还是人类么?他想到与那个普通的年轻男人几次交往,心中愈发的冰冷。
楼外有辆警车,虽然段叔是黑道巨擎,但是白道上的身分也是影响巨大。奥涅金虽是段叔心腹,但是却只负责掌管他的安保工作,真正黑-道事业参与不多,老头倒也精明,在通知完集团相关人等后,立马报警,以非正常死亡的由头,让警方介入,把自己撇到了一边。
不过警方倒也厉害,并不过早介入争端,只是派了两个派出所民警过来了解情况,并为作过多动作,以免矛盾激化。不过本来也是,像这种防范严密、无他杀可能的死亡事件,不论是医疗事故,还是意外死亡,倘若不是段叔身份特殊,基本上没有浪费警力的必要。
桃园私立医院贵宾疗养室外的走廊,左右分列着两排人,左边是西装革履、一副职业经理人打扮的中年男女;右边一排,全部都是凶神恶煞、面色不善的男人,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列在最后,围着一个痴肥中年男人吞云吐雾。
一个小护士过来制止,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嘤嘤地啼哭着。
正在门口的一个中年警察出来,头扭过一旁去。
这一举动,吓得同一楼层的其他在门口观望的病人和家属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纷纷把微开的房门紧闭。
陈良伟坐在右边的排椅上,没有说话。他和吴迪与旁边的人比之起来,仿佛鸡群中的野鹤,气质斯文许多,人也越发的突显出来。病房里不时地有哭声传来,那是段叔的原配方怡妹。
五十多岁的妇人一旦哭嚎起来,声音之惨厉,鬼哭狼嚎地,便是他们这些心肠坚硬的黑道中人也觉得十分难耐。走廊的尽头,有人影在晃动。那是段叔的几个侧室和幼子,名不正则言不顺,倘若段叔今日仍在,自可庇护一二。
然而他魂归天国后,薄凉寡情、醋意横生的大房方怡妹,哪里会让她们参和进来?
两个警察问讯完毕,收拾档案准备回去了。奥涅金带着垂头丧气的朴志贤走出房来,看到走廊上满满当当的人,这些全部都是集团大佬,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不敢托大,躬下身来,向大家致歉:“半夜让大家赶来,实在非常抱歉。我和朴助理一时不查,让老板魂归故里,驾鹤西归,万死不辞其咎,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我看很多人也刚来,不明就里,所以劳请大家随我来,去会议室内,把事情给大家解释明了!” 神恩眷顾者:..
他普通话说得熟练无比,这边说完,侧头又问属下:“大公子怎么还没有来?我不是早就通知他了么?”
身后那个手下惶恐的说:“大公子确实没到,之前太太也有问起。我已经询问过段太太,她说大公子凌晨二十分,已经带着司机田彪急匆匆地往这赶来!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到,两人的电话也没有打通,我刚刚已经派人沿着回路去找了。”
奥涅金摇摇头,以商量的口气对这左右两列人问道:“那么,我们先去医院腾出来的会议室吧,大公子应该马上就到了。”
陈良伟、段叔座下其余几大金刚、唐家集团的副总裁马跌立、财务总监以及各子公司老总纷纷起身,随着这个俄国老头往外走去,刚才还在里面啼哭的方怡妹,也在几个妇人的搀扶下紧随而去。
几分钟之后,拥挤的楼道里只剩下几个无权参加会议的大佬马仔和安保人员。
热闹散尽。
方才还楼角处藏掖着的女人和孩子,这才陆陆续续走进房间去,一阵女人和小孩的哭声有凄凄惨惨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