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此刻的她.似是去了.
头一阵哐啷作响.一片空白.残酷的眼神沒了.眸子暴睁.血丝满布.身子踉跄了两步.被跟着他进來的盈儿扶住.他甚至不敢蹲下身子來.眼前闪过以前一幕幕残酷的情景.
是鲜红的血.他的麻木.还有齐妃的冰冷的笑.
她可以毁了他的一切.唯独……她不行.绝不行……
盈儿慌忙地蹲下身子扶起了然.一把地拨开她凌乱的发.手搭上了她的颈脖.惊喜地道:“王爷.王妃还有气息.”
盈儿的话如天籁.他甚至心头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曲.展翅传播着喜悦.一把推开明珠的搀扶.他接过了然的身子.左脸的触目惊心让他心底怒火狂烧.顿进成了一片**.
盈儿见了然膝上有个绛红的软垫.不明就里.伸手就拨下來.结果……
软垫落地.两声惊呼和一声低喘……明晃晃的银针扎在膝盖上.足足有十几支.而那些沒有所入骨髓或者是浅浅地扎入.又被盈儿拉落的亦有数根.
满儿心一惊.手一扬.软垫上的套子被扯落.印入眼前的是几十根银针.泛着折晃晃的冷光.
“天啊.”满儿惊呼一声.眼光又转到了然身上.震惊了.
那根根白针激起了北明允心底最残暴的野性.瞳眸紧缩.一股嗜血的残佞在眼里慢慢凝聚.慢慢地凝聚.那种叫嚣着要释放的兽性.天生的邪戾从心底如暴风般滋生.似一股狂风吹过源源不断的火源.
齐妃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含着冰冷的笑.
“盈儿满儿.带她回去.”沙哑的声音深深地压抑着.“马上传太医到明王府去.告诉他们.用最好的药.医不好.提头來见.”
“是.”两人低低地应了声.盈儿一把抱起地上的了然.对同样是女子的她而言.抱起瘦弱的了然.竟丝毫不费力气.
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殿门.北明允就直起身子.眼光触及地上的那摊血.心中的邪佞更是蠢蠢欲动.
母子两的眼光在空中慢慢地相接.一个嗜血蚀骨.一个如雪如霜.
眼眸中尽是血丝.一片猩红.更胜底下鲜血三分.北明允一步一步地走过齐妃.那么多年的恨似乎在一瞬间爆发.
他隐忍着这么多年.竟然造成她得寸进心的逼迫.竟然动她.动那个已经开始放在他心上的人.
这么多年的母非母.子非子.
齐妃宠子.在世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幕假像.一个笑话.
“母妃.”眯着残酷的眸.他缓缓地道:“你竟然敢动她.”
冷冽的檀香之味还在飘荡.却多了一丝血腥之气.宫女太监都不敢出去.心惊肉跳地看着明王和齐妃冷冷对峙的模样.一股不安和寒冷袭上她们心头.
“一个女人.值得皇儿这样动怒吗.”不屑一哼.齐妃斜睨着他.讽刺道:“一个做大事的男人.怎么能困在儿女情长上.”
“做大事.什么是做大事.”布满血丝的眼紧紧地盯着她精致的妆颜.一字一顿.轻飘飘地说:“母妃.你知道你毁了我多少东西吗.”
明明是那样震怒的脸.明明是那样残佞的眉.吐出的话却轻柔地令人如沐春风.一个冷飕飕的寒意从脚趾头窜起.一直窜进她头皮.有一次.她竟然有点害怕这个亲生儿子.
她知道他恨她.却从不反抗.今天几乎有点不一样了.
“你想做什么.”画得精致的妆有丝害怕的痕迹.眼见他步步逼近.更是心惊胆战不已.她熟悉的儿子似乎正以那种熟悉的恨陌生地凌肆着她.
“你敢动她.我想珍惜的人都一个个被你毁了.很得意是吗.很自傲对吧.满足了你的控制欲不够还不够.敢把她折磨成那样.母妃.你说.我想做什么呢.”狠厉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看见她的害怕.看见她的不解.更是嘲讽.她似乎很不理解.为何儿子会堂而皇之地与她对抗.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记了.我是你母妃.”齐妃喝着.似乎这样能赶走心里的不安和寒冷.
“母妃.”一张温暖的笑脸闪过脑海.但幽冷地笑了声.“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投胎的时候眼睛沒睁亮点.”
“北明允.你放肆.”一声冷冷的放肆.声音刚停.喉咙就紧紧地被掐住了……
一阵惊呼.齐刷刷的.宫女太监全部跪了一地.颤抖地趴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大殿一片死寂.那是贵妃和王爷.后宫真正的主人.他们皆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明哲保身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