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澳洲人的大铁船即不来这辽东之地,袁督师也管不到天子脚下的天津卫,有完没完的暂时也是无用的。如果澳洲人对于东江镇的支援只限于这一两次还好说。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这东江镇就不需要朝廷粮饷的接济了――离东江镇皮岛很近的朝鲜虽然银子不多,但是能拿出来的货还真有不少。
而且长久的断了这皮岛的粮饷。只怕毛文龙不自立也要自立了――既然脱离了这大明政府拨付的钱粮也能混的好好的,下面这些做官的尤其是手中有兵权的谁还会把大明政府看在眼中呢。
骂过之后。袁督师低声问道:“后金国主那边有什么消息?”
亲随也低声说道:“后金今年秋后想要绕过宁远借道蒙古南下掠夺,国主的意思是。可以在北京城下配合督师来援的部队假打一下给明朝皇帝大臣们看看督师的忠心,为此死伤一些阿哈奴隶是没什么关系的。重要的是和督师的协议。”
“我明白,你派人捎口信过去,和平互市协议我袁崇焕是一定会遵守的。绝不趁着后金空虚发兵。告诉他们这只有你们好我才能好,说起来,没了鞑子我这蓟辽督师做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哈哈哈哈”
只见这亲随学着后金的礼节打了个千:“渣。”
这庐山号从天津卫一路向南航行下来,分别在直隶山东浙江广东等地招募流民买卖货物,对于这火器的控制力也渐渐松了――明朝本身不禁民间火器,理论上你们家有一门红夷大炮也是没事的至少官府无权过问,更何况更简单一些的大虎尊炮以及澳洲快枪就不叫个事了,这年头本来质量最好的火铳就藏在民间。
澳洲人到今天为止,在大明朝还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银子或者澳洲需求的货物,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当然,现在澳洲人不能生产的自然是要限量提价供应。
一般地方对这澳洲人的钢炮钢枪的都没什么抵抗力,往往是忍不住就买下来了――哪怕按百炼钢价计算也是赚的,更何况澳洲人的火炮内壁平滑如镜和明朝麻坑状的火炮内壁相差太多。
官员们买了去自然是装备家丁的――也有富一些的省份用库银买下来做守城用,当然,操作的肯定还是家丁――这么贵的东西。让那些吃糠咽菜的卫所兵拿到拿跑了怎么办。这可都是白花花银子买下来的。
明朝本身不缺银子,甚至大部分人都在用银子交易。铜钱什么的几乎快要退出大一点的市场了,只是这些银子都在民间或者某富商豪门的库房中。永远缺银子的是国库――根据庐山号历史组研究史料记载着,清朝的赋税是明朝的十几倍――明朝一年国库赋税收入不过几百万两白银,清朝是几千万两白银。
而且康麻子还整出一个此为定数永不加赋来,相对来说也就是此为定数永不减赋。有那些中了举之后有土地投献的,这块减少的赋税地方官员要从别的地方加征赋税抠出来,不然就等着挨参吧。清朝的一个现象就是你卖了土地,但是没搬家(这在路引制度下是很难得哦)而这块土地的后来主人不用纳税的话,前主人就是卖了地还是要纳前土地那份税的――而没有后台的家庭显然也不是买得起地的。
现在历史研究组的一个大项目就是怎么样才能在财政上挽救大明朝。军事上反而好说,只要庐山号的穿越众肯出手。无论是满清八旗还是各路反贼也就是个死字。只是如果没有一个能挽救明朝的经济策略,那杀了李自成之后什么张子成王自成之流的闯王还是会源源不绝的冒出来的――要知道第一代闯王高迎祥其实已经早被杀了。
历史组的张乐平经过几个月时间阅读资料并分析后在庐山的大教室总结说:“明朝的问题出现在几个方面。第一,皇族。皇族在这个时候经过几百年的人口膨胀已经成为了明朝身上的一个大大的吸血鬼,明末时期养活这些皇族的代价和清朝末年政府养八旗子弟的负担是一样重的。
对这事,只能是削减藩王用度或者等那些农民军将这些藩王都一一当做肥猪杀掉。明朝末年李自成和张献忠以及入关的清军都杀了不少的,不过现在呢,有我们在他们是不是还有这机会就很难说了。
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其实是一致的,那就是官员和大地主大商人阶层的特权。这个时代大商人大地主家中都是养着一批读书人作为免税之用,这些读书人因为读书资源优厚实际上已经在明朝末年垄断了明朝的官员阶层。绝了寒门的进阶之路。不然农民军后来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的举人秀才加进来。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势力就是东林党。纯粹的靠着**消灭,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第四个问题就是山西八大商人那些汉奸,这个倒是可以用**消灭来解决的。不过山西对我们来说,似乎还远了些。要是浙江广东就好说了,上去一个突击就是了。”
金三多问道:“那清朝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
张乐平说道:“嘛,八旗子弟替代了那些明朝的藩王。满清朝廷为了养这些八旗子弟圈占了大量的上好农田,不过顺治康熙年间的圈地运动也让无数汉人无家可归。当然这些土地仅能满足八旗子弟的日常需求。朝廷一打仗清廷的鞑子就开始卖官,从四品官员开始卖。虚的实的散的,甚至妇女的诰命夫人都能花钱买,不但卖官还卖缺只要肯花钱一步就能做到知府这一级。
清廷管这个卖官粥爵叫做开捐,明朝也有开捐一说,不过只卖生员的身份,也就是秀才,称作例贡。虽然理论上也能参加朝廷的考试,但是几乎没人去触那个霉头,因为文章评级分为六等,五等是要罚钱的评为六等是要罢黜的,那不就白捐了,所以捐的人一般只是为了一个免除徭役见官不跪以及不需路引四处经商的身份。”
金三多问道:“我们劝劝明朝朝廷也开始卖官有多大的成功率能通过?这比加什么辽饷之类的要强多了。”
张乐平说道:“几乎连一成都不到,满清的朝廷是皇上说了算的,而明朝到了中后期没有内阁的同意,皇上的话算不上圣旨。要让这些官员丢下脸来开始卖官粥爵和杀了他们的区别不大,那是斯文扫地的事情,谁摊上了那是要挨一辈子骂名的。”
金三多问道:“鞑子是小,后期也是农民军破的北京城,只是这明朝的财政状况不改善,那我们的最大贸易伙伴难道就只能等死了?那个,如果我们劝劝明朝的朝廷通过一条鞭法中的官绅一体纳粮制度,能有多大的通过率?”
张乐平和历史小组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后答道:“通过一条鞭法中官绅一体纳粮的几率肯定不会高于让明朝朝廷卖官粥爵的。”
金三多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多大意义呢?是不是提前联系一下大顺或者大西政权。”
张乐平肯定的说:“还是有意义的。我们带走了部分流民,这样更多的人就能在明朝得到工作机会,社会安定度就会加强――这个属于蝴蝶效应了,具体的效果还要再看。我们向明朝政府出售了大量的军火,而这些军火交易他们是不陪的。用了这些稍稍进步一些的新式武器,明朝政府能够更快的消灭农民军,这样对于农民来说加征的赋税就要少一些了。”
“就我们卖的这点量在军事上也能产生蝴蝶效应而改变历史?”
张乐平说道:“所以我们要更多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