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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回门并没有让孟桦多么开心,她本来是带着满心喜悦前来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竟会败兴而去。
新婚之夜,襄王待她很好,那日是她算计了他,他却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她,是以待她十分礼遇,孟桦的新婚之夜过得十分祥和,襄王对她也很是温柔。可是……孟桦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雪白纤细的双手仍然在微微颤抖着,她……还想要更多,她不甘心这辈子仍然这样窝囊度过。她想要回到那个最尊贵的男子身边,做他羽翼下温顺的小鸟,正大光明的击败郑妃。
倘若孟柠没有得到这般至高无上的荣耀,也许她还能安分,可孟柠得到了,孟桦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她有多么痛苦,怎么能用语言来形容?
自回门后,她夜夜都从梦魇中惊醒。一会儿是皇上冷淡的脸,一会儿是郑妃的冷笑,还有一会儿是捧高踩低的宫人们的冷嘲热讽……那杯鸠酒,映衬着郑妃令人作呕的脸,孟桦逃不开这个心结!
越是这样,越是梦到上一世,就越是不甘。她也曾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御妻,是人人曾经趋之若鹜的孟嫔,她美貌又有才华,温柔又善解人意,哪里比不上那个郑妃跟孟柠?皇上为什么就是不肯看自己一眼?比起别人,她孟桦到底差在哪儿?
平心而论,襄王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更兼性格平和,谦谦君子,有古人之风,不知是京都城里多少待字闺中的千金眼中的乘龙快婿。他虽对孟柠有情,但因为与孟桦有了肌肤之亲,便对她负责到底,并且努力想要喜欢上她。这样的男子不是她一直想要的么?
上一世她曾想过,与其在宫里仰望一个永远都不会看见自己的男人,倒不如找个平凡却爱着自己的男人嫁了,也好过患得患失,落得被赐自尽的下场。但是……孟桦望着漆黑的屋顶,默默地流泪了。
此刻皇上正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把她的妹妹抱在怀里,是不是在宠幸她?他跟孟柠在一起的时候,也像跟自己在一起时那样不近人情吗?孟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封她做荣妃?
孟桦一遍又一遍地努力给自己洗脑:你已经嫁给了襄王,你现在是襄王妃,是皇上的弟媳,你不能痴心妄想,难道你忘了上一世入宫,最后是什么下场了吗?难道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可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可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倘若这一世我也入宫的话,我会提前知道很多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皇上真正喜欢什么,没人比我清楚,难道这不是我的契机吗?老天爷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难道不是要我再来一次吗?郑妃那样害我,我真的能忍住不报复她吗?这一世的我是新生的我,皇上会不会就此喜欢上我呢?
第一个声音又劝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你已经是襄王妃了,而孟柠已经代替你入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做你的襄王妃吧!难道你想为文安侯府招来大祸吗?
另一个声音嗤之以鼻:胡说八道什么!你的目标应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个位子你不想要吗?上一世谁都没有得到,那是因为她们都没有本事,可你不一样,你是重生者,你是上苍的宠儿,你怎么能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呢?
第一个声音反驳:那么对你这么好的襄王你打算怎么办?不管他了吗?你算计他,害他不能求娶孟柠,现在竟然还要再利用他?你的礼义廉耻呢?你的大家风范呢?
管他什么大家风范!什么礼义廉耻!后宫争斗如猛兽,谁在乎这些?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在别人害你之前,先发制人!你重活了一世,要为自己而活,要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你认真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孟桦被这两个声音弄得头昏脑涨,半晌,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避开襄王,也避开守夜的婢女,悄悄躲到花厅,双手握成拳头搁在桌面上,神色冷凝。
是啊,她重活一世,只为自己而活!谁敢拦她的路,谁能拦她的路?
她最想要的东西……帝王的心,帝王的宠爱,皇后之位!
孟桦从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后悔自己的冲动。刚刚重生之时,为上一世所畏惧,便不假思索地选择算计襄王,做他的正妻,可襄王……不过是个劣质的替代品,他跟皇上一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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