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要定在何日?”
“明早。”沉默了良久,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
冬香走后,项容情唤来了侍女,让她们取来了备好热水。他亲自为韩琼儿净身,轻抚着韩琼儿肩颈上的那一朵妖艳的怪柳柳,不由苦涩一笑,用力将它拭擦干净。
让丫鬟取来笔墨、香粉,加入了特制的香料调匀后,笔锋在韩琼儿肩颈上轻轻辗转流连一朵妖娆清华的芍药花绽放开来。
项容情轻抚着自己亲手画上的芍药花,薄唇轻勾,凄然的笑声响起:“韩琼儿,你别想逃,下辈子我必会寻得你。”他再次靠近,在她冰冷的唇瓣上烙下他深情的印记。
按项容情的嘱咐一切从简,冬香和张嬷嬷对韩琼儿的后事进行操办,请来了道士为韩琼儿做法事。
在嗡嗡啼哭声和道士的诵经念佛声中,项容情恋恋不舍地将韩琼儿放入棺中,合盖而上。
王府上下都沉浸于肃然哀伤的气氛中,人们开始记起韩琼儿的种种好,韩琼儿一向与世无争,她没有责罚下人,反倒是为下人挺身而出,少了这样的一个主子,岂不让人叹息。
连一向冷漠的左侍卫烈炙闻得韩琼儿死讯,刚毅的容颜都变得生硬,目光也变得更加深沉难测,剑眉都皱起了川字形。
西厢阁西屋,永欢收到华鹊的一记警告后,顿时变得聪明许多,对手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她徐徐地和华鹊一同走向祭奠堂。
柳如梅一早便去了。只有丁安然,她以抱恙为由告假不去了。
西厢阁的床蹋上,丁安然心情却大为舒畅,全王府里的人都跑去哭韩琼儿,她反倒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死了个懦弱的废物而已。
“真是看走眼了,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配成为对手。真让人失望,早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心思去对住,就应该先从永欢那里下手。想起永欢,她就一肚子气。在王府内,最目中无人的也就是她了。上次自己连夜探访,意在同她结盟。可她永欢就推三阻四地,让她弄个五石散吧,整了半天也没给出个影来。这种不合作的人,下次定要好好教训她。
丁安然觉得有些困意,她便缓缓闭眼,开始睡她的大觉。不知睡了多久,她从恶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睡了一个下午。
“人都死哪里去了?”丁安然吼着。
“小菊疾跑进来,王妃我在这儿。“”
“叫你呢?人都死哪里去了。”丁安然抱怨着。
“都为罪王妃守夜呢?”
“守夜,守个屁夜,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有人偷尸?”丁安然火冒三丈,不就是死个人吗,还把她东屋的人都叫去守夜,死得又不是皇帝,用得着举府上下劳师动众吗?
“王妃,莫乱说!我们要诚心悔过,才能获得救赎。”小菊目视前方,一脸的谦恭。
丁安然冷冷地扫过去一记嘲讽的笑,轻轻一哼,“什么狗屁东西,救赎?那你就出家当尼姑去得了,更显得你的诚心。”
“王妃有所不知,道士说罪王妃生前怨气太重了死后冤魂不散,正集结在王府四周,恐冲撞了王府的安宁,正在施法呢?”小菊一脸的惊恐,压低了声音道:“她生前我没有好好对她,我好怕她来找我。不能不信,我回来时还跌了一摔,像是被人拌了一脚,可抬头一看,又怎么都没有。王妃,你说我该什么办?天灵灵,地灵灵,只要她姜五月的冤魂可以放过我,我必然天天给她烧高香,把她当菩萨供着。”
“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丁安然焦急地跺脚,忽然问道:“盖棺了吗?”
“盖了,是王爷亲自把她送入棺材里的,道士说是一个时辰后要进行引魂。引了魂魄决绝了众人就要下葬了。”
“引魂?”丁安然轻蹙眉头,据说契国经常有法师弄引魂,请道士在人死后四十八个时辰内把死者的魂魄引出来,问问她生前可有未了遗愿,并协助她完成遗愿。
“王妃,你也知道引魂。你说怎么办?我生前欺负她,她的鬼魂是不是缠上我了。王爷的脸色好吓人,要是有人把这一切告诉王爷,那我怎么办?”
“没出息。”丁安然狠狠瞪了小菊一眼,“还不快滚下去给我备膳,用完膳我们再去看看。”
小菊撅了撅嘴,不安地垂头退下。
丁安然看小菊下去了,便拿了些首饰出来把玩。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丝动静,丁安然一惊,猛地坐起来,她惶恐不安地盯着窗棂方向,清冷的月光轻轻挥洒下,窗外树影婆娑地倒在窗棂上,像极了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