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丁安然的寝居前一个丫头厉声朝着秋禾喊道。
“奴婢,先行告退了。”来不及多言,秋禾便提起裙子,疾跑着离去。
韩琼儿不悦地蹙着秀眉,曾听冬香提及秋禾常受责罚,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她不免又为秋禾担忧了起来。
“既然我们到了此处,不妨进去看看然妹妹。”韩琼儿有心帮秋禾一把,提裙便往里走。
冬香欣然跟上,“奴婢替秋禾谢谢主子。”
东屋内,丁安然斜倚在绣床靠背上。
春日的阳光融融地挥洒在眼前的寝阁、花木之上,和煦的春风轻抚着她秀美的发丝,丁安然不知不觉地闭上眼,手中紧紧握住了一个平安符。
感觉到手心传递来的温暖,暖暖地灼人,她竟紧紧地捏住了平安符,像是捏住它,也就捏住了她的下半辈子。
她轻抚了抚小腹,脸上稍有暖意,腹中传递的温度融融地,心里却杂乱纷落,目光开始变得迷离。
“王妃点心来了,让你饿着了吧。都怪秋禾那丫头,她磨磨蹭蹭地,等下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一向八面玲珑的小菊,此刻已升为东屋的总管侍女。她正细心地侍候丁安然用点心。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秋禾惊恐万状,匍匐于地磕头行礼。
“知错有什么用?老是偷懒,饿着了小王爷,你担待得起吗?”一旁的小菊越发地落井下石。还没有临盆,东屋内的奴婢们,知道丁安然渴望生男丁,便恭维丁安然他日产下的定是小王爷。
“奴婢没有偷懒,是膳食房的管事误了时辰。”
“你还说没有偷懒,我刚才明明见你和冬香那丫头在那里说话,你还敢狡辩?”小菊动手拧了秋禾一把。
“奴婢恰好碰上了罪王妃,王妃问话奴婢不敢不答。”秋禾一脸的委屈,这小菊在东屋摆足了架子,狐假虎威,俨然像个主子。
“可不是吗,然妹妹管教好,你的奴婢可是一问三不知。”韩琼儿朗声着,走进了东屋。冬香紧跟其后。
“是姐姐来了。”丁安然微有些讶诧,随即下了床,将手中捏紧的平安符弃于一旁。
“妹妹身体不适吗?”韩琼儿疑惑,大白天的就倚在靠床上,莫不是生病了。
丁安然缓步走来,头上斜插着灼丽的金簪正摇晃着,身上的玉佩摇晃着,脚上的铜铃儿摇晃着,连脸上的笑容也摇晃、飘忽着,显得非常不真实。
“姐姐光临东屋,让东屋蓬荜生辉。快坐!”丁安然作势请琼儿入坐。
看她样子,像是生病了。韩琼儿关切道:“妹妹,可是生病了?可请太医看过?”
“不过是偶感风寒,让姐姐忧心了。”丁安然客气了起来。
“妹妹身怀子嗣更要小心才是,偶感风寒也不可麻痹,我这就去承函阁请太医。”韩琼儿欲转身离去。
“姐姐不计前嫌,这般以德抱怨,妹妹实在汗颜。姐姐的好,妹妹一定会铭感于心。”丁安然望着韩琼儿目露悔恨,语真意切,她转身吩咐小菊去斟茶。
盛情难却,琼儿只好坐下。
丁安然面色复杂,时而悲伤,时而欢喜,她喃喃道:“妹妹自小在青楼长大,看惯了人间冷暖,****期盼得不过是嫁一个如意郎君,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料,还真让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