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众人却听见远远的周家大门口有锣鼓声传来,有更夫大叫:“走水啦走水啦”
扬州府尹恨不得瘫倒在地上,心想这天底下倒霉的事情真是叫他都遇绝了。今天在这周家赴宴,若是活生生的一个郡王被烧死了,那他不要说官途没有了,自己一家的性命没准都玩完。
然而北静王却比此间所有的人都要来得冷静,只见他踏上一步,冷然道:“扬州盐商周某,图谋不轨,借饮宴之机行刺本王,幸而阴谋败露,本王安然无恙。来人,将周某全家拿下,锁入扬州府大狱细细查问,势必要令其供出全部同党,再行处置。”
北静王一声“来人”,比扬州府尹可有效果得多了,立时就有无数黑衣人从周家的园子里涌了出来,瞬时之间,周老爷和周家仆役都已经刀剑加身,一时后面有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柳五儿一听,正是芳官的声音。
不多时,就有黑衣人过来向北静王回报,说:“回禀王爷,前面乱党所放的大火,已经被属下扑灭。只是只是有些人不顾一切地冲进周家来,说是要救,要救一位姓梅的女子的。”
北静王忍不住对柳五儿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小丫头,能量还挺大。
柳五儿不客气,一个白眼反送了回去给北静王,心想,看这架势,您老人家估计早已经想对这盐商周家动手了吧,我给了你一个翻脸的机会,您咋不谢我哩
旁边扬州府尹擦着汗,上前对北静王说:“王爷,这周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盐商,他家的生意遍布两淮,手下近两三万人微臣是怕,怕就这样治了周家的罪,明天扬州城里,就乱了”
北静王冷冷地道:“本王到扬州城里,还有一个身份,初到的时候没有与你直说,如今倒是可以说了。”
说着,北静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牌,只见上头用金丝攥着“如朕亲临”四个篆字。北静王朗声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扬州,乃是奉圣谕巡视两淮盐道,整顿盐务,有敢违命者,斩”
一下子厅里的人都乌泱泱地跪了下去,面对着那面金牌山呼万岁。唯独柳五儿没有这个自觉,拍着双手给北静王鼓劲,一边喊“真帅”,一边又赞叹道“好酷”。直到这厅里就鹤立鸡群地剩下她与北静王两个人的时候,柳五儿这才想起来,赶紧一蹲,免得大家尴尬自己尴尬。
“本王宣布,盐商周某,所持的盐引,即日移交给扬州府,由扬州府召集府中有资质的盐商,择优授予。”北静王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周家作为盐商的命运。扬州府尹一听,几乎伸出双手的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
周家以下,扬州城里有财有势的盐商难道还少了将周家的盐引抽出来,分给别的盐商,扬州城中的商贾们估计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而周家底下的人手,接手的盐商则会亲自招呼安抚。这样一来,朝廷在扬州,绝无后顾之忧。原本扬州府尹还担心得很,这会儿听了北静王这样说,当下便死心塌地地决定追随这位英明睿智的郡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