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看向男爵,还有他手中半空的皮囊,希望能够得到更多。
“还想要吗?”男爵大声问道。
“当然!”士兵们呐喊着。
“真的吗?”男爵策马从队伍的一侧跑到另一侧,随手抛出银币,钱币在空中闪光,顿时夺去了这些人类的呼吸。
“真的!”他们杂乱地喊叫着,因为没有皮囊的关系,他们将抓到的银币藏在嘴里,以至于回话有点含糊不清,但混杂的和声反而比原先更大了。
“那么就去抢吧!”男爵叫到:“看看你们面前的那座城市,那座城市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商人,满身脂肪,遍体绫罗,奔跑起来比一头猪还要慢,挣扎起来还不如一只兔子,他们的女儿和妻子比你们见过的任何一个娼妓都要白皙柔嫩,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翻越城墙,打开城门,进入到那座城市里,尽情享用他们的恐惧,啜饮他们的泪水——这些家伙,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对你们看也不看一眼,只因为丢失了一两样对他们毫无用处,毫无价值的小玩意儿,就要砍掉你们,还有你们孩子的手脚,戳瞎眼睛,把你们挂在城墙和装在笼子里的杂种,到了他们该遭报应的时候了!”
“刚才的酒美味吗?商人地窖中的酒要美味上一万倍!还有干肉,乳酪,抹了盐的大鱼,用酒和洋葱腌渍的鸡鸭,这些就堆在他们的厨房里,将柜子和墙壁占得满满的,这些东西他们吃都吃不完,宁愿放到腐烂发臭也不愿意给我们,现在我们不但要用他们的食物填饱我们的肚子,还要尝尝他们的肉和肥油!把他们的孩子拖出来架在火上,把他们的婴儿扔到汤锅里!让他们看着我们是如何将他们欠我们的债要回来的!我英勇的士兵们,你们曾经遭受过这些无耻之辈的羞辱与折磨,现在我们要他们百倍地偿还!拿出你们的胆量来,诸位,你们尽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妄为,不会有人谴责你们,也不会有人惩罚你们……只要你们能够进入到这座城市里,它就是你们的!好吧,”他将最后的一点银币都抛洒了出去,“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吧!”
于是碧岬堤堡的人们就听到了野兽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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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再一次覆盖了碧岬堤堡,碧岬堤堡的人们却只能感受到一阵冰凉。
议员们群聚在议会的大厅里,神色仓皇,满怀愤怒,几个法师站在他们之中,虽然带着点羞愧,目光却仍然异常地坚定,“您应该感到欣慰,”其中一个法师说:“您看,我们毕竟还来向您们辞行了,您们承诺的佣金我们也已经奉还,相反的,那些还没有出现的同僚……您以为他们是决定与碧岬堤堡共存亡了吗?不,他们早就逃走了,带着佣金,还有您们给他们的所有东西,不相信的话,就派人去看看吧,他们的房间可能要比狗舔抿过的碗碟还要干净一点。”
议长疲倦地挥了挥手,因为出于对施法者的尊重,以及对于阿尔瓦法师最后的一点歉意,商人们招募来的法师没有住在常人的宅邸里,也没有占据阿尔瓦法师的法师塔与雾凇小屋,而是在执政官的官邸中得到了一个或是多个宽敞舒适的房间,所以前去查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不用听他说话,只看他一张惨白的面孔,碧岬堤堡人也知道他们确实已经卑劣地暗中逃走了。
“我们可以出更多的钱!”一个商人说:“还有施法材料什么的,你们要什么我们都能给,哪怕你们是要一座法师塔……只要战争结束……”
“战争不会结束,”施法者们没有一个蠢的,“只有毁灭,你们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更不用说你们的承诺了,”法师说:“我们也很抱歉,但我不想去面对巨龙和魔像,也许您们还不知道,但这种魔像已经出现在了其他战场上,它不畏惧火焰,不畏惧冰冻,对闪电与酸液也不是那么在意,虽然体型庞大却非常敏捷,和人类一样会思考,会筹谋,已经有不止一个施法者陨落在他们手中了,我们不想成为下一个,所以……”
“难道你们就不能试一试吗?”一个议员忍不住哀求道。
“我们即便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另一个法师说:“而且我可以免费地提醒你们一句,凡是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去拯救一个陷入泥沼中的人,我不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谁还会为金钱与材料支撑下去,即便是,他也一定是个能力低劣的可怜虫……别急着反驳我,我只能说,如果有法师或是术士勇敢地留下来了,您们反而要小心,听是在场的诸位,每一个人的头颅在法崙皇帝面前都值不少钱,而且那位皇帝似乎也很愿意招揽施法者,各位,危险的不仅仅是这座城市,还有你们。”
议员们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于挽留这些法师们,也没有法师因为动摇而留下来——留下来的好处不多,危机重重,还要遭受莫须有的怀疑……没有人会那样蠢。
在最后一个法师消失了大厅外的时候,一个议员甚至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每个自由城市,城邦,公国与国家都必须都有法师的原因就在于此,军队固然是统治者们的獠牙与爪子,但当一方有施法者,另外一方没有或是相比起来过少的话,即便再坚硬和锐利的爪牙也会被轻易折断,施法者对于凡人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位面的威慑性武器,能够给人们带来最大的安全感与压迫感。
“牧师和圣骑呢?”
“已经确定了罗萨达,泰尔,苏纶等诸神的追随者们会帮助我们防御,或是偕同出战,”碧岬堤堡的执政官说,同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但……”谁都知道,论作战,还是要看术士与法师,还有的就是,自从哈威的事情发生之后,议员们对执政官与军队就戒备起来了,他们一再地遏制着前两者的权利与发展,如果不是议长坚持,也许他们还会做出取消军队,招募佣兵的愚蠢行为。
所以,现在的碧岬堤堡的军队已经大不如哈威时期,士兵们缺少装备,食物匮乏,训练起来也是无精打采,这样的军队,要对付外面的那些暴徒……实在是,太勉强了。
“如果阿尔瓦还在就好了,”一个议员嘀咕道。因为人类生命的短暂,他们之中有些人甚至没有见过这位据说为碧岬堤堡的安宁付出了数十年宝贵光阴的老人,但如果阿尔瓦法师还留在碧岬堤堡,那么就依照之前的惯例,他还是有可能在碧岬堤堡收揽弟子与学徒——在阿尔瓦因为哈威的死而心灰意冷的离开后,确实还有几个他的弟子,因为本身就是碧岬堤堡人留了下来,只是……还是因为哈威的缘故,他们不受议会的信任,所以,在议员们一边对他们的需求不断推搪,一边却不断地花费重金招揽外界的法师与术士之后,他们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带着家人离开了碧岬堤堡。
现在议员们都深深地觉得,阿尔瓦法师的离去确实是碧岬堤堡的一大损失,这位法师虽然与哈威有着不小的瓜葛,但他的品行举世皆知,如果遇到了今天这样的危机,不但是他的弟子,就连他是不会退却的,更别说,他还有着诸多的法师朋友,还与克瑞法,高地诺曼以及白塔有着亲密的联系,或许他能够为碧岬堤堡召来援军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