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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八章 重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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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使用的是埃戴尔那留下的卷轴,曾经的不死者也不想让这个灵魂去做,他很担心,这件事情表面上或许可以归结为一桩善行,实质上,仍然可以说是一个邪恶至极的法术,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关系——冥冥中的法则将会如何契定呢?认为他的同居者是在行善,还是在作恶,他们是否会因此受到惩罚?或许在法术生效的时候,他们就会灰飞烟灭,巫妖恼火地想到,这或许也就是他导师的企图,每个不死者总是对新的事物充满了好奇,而这张卷轴就是实验用的工具,劳瑞或是其他的什么人就是实验的平台——只是他的心中也同样被对于陌生的力量与规则的限定与奥妙引诱着。每个巫妖都是疯子,都是赌徒,要知道,他们转化的过程原本就满是不确定性,不是每个灰袍都会成为巫妖的,他们可能当场死去,或许灵魂没能回到躯体,只能作为幽魂存在,也有可能,灵魂虽然回到躯体,却没能带上理智,只能成为一个如同字面意义的脑残巫妖,而后两种,注定了他们要以更凄凉可怕的境况在这个位面存在下去,若是无人打搅,这出悲惨的戏剧可能要延续上几百年也说不定。

    所以他虽然反对了,但反对的不是很激烈,就像是现在。事实证明,法则令人嫉妒地对这个小家伙极其偏爱,他们仍旧安然无恙。

    您究竟要我们做些什么呢?巫妖在心里问。

    异界的灵魂对着阳光举起了宝石,口中轻声念诵咒语,因为阳光是那样的灼热,他的眼睛都不禁流下泪来,但这些都没能影响到他的手指与舌尖,他准确地念完了一长段就像是牧师的祈祷那样冗长的咒语,然后捏着宝石的手指一用力,就将宝石连同里面的灵魂一起捏碎了,宝石在阳光下化为细碎的粉末,被激荡的东风裹挟而去,形成了一道绚丽壮阔的光带。

    劳瑞死了,而他的灵魂也随着禁锢它的宝石一切被销毁,没有人,也没有神祗能够找寻得到他。

    巫妖几乎可以感觉到另一个灵魂心中浓重的悲哀,与拂之不去的歉意,还有惋惜,只是其中并没有太多悔恨的成分,曾经的不死者隐约感觉到了不对,虽然只有那么一星半点,但所有失控的轨迹都是从一个微小的颠簸开始的——虽然巫妖一直在告诉对方是个窃贼,而对方也一直对他保持着歉疚不安的心态,这让后者会在许多方面对巫妖邪恶的本质采取退让与宽容的态度——这让巫妖能够相当自如地使用它,是的,一点不错,“使用”它,一个良善与天真的灵魂,可能比这具流动着纯净的正能量的生者身躯更能掩饰其下的罪恶,而事实也是如此——巫妖担心的是,人类总是会变化的,不但在这个位面如此,在另一个位面也是如此,另一个灵魂如果产生了改变,那么他就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精灵游侠,现在的密林之王凯瑞本,还有一心恋慕着“他”的阿芙拉,以及其他的一些重要的棋子,如果发现了不但是他,另外一个灵魂也已经扭曲污秽了的话,那么他们只会坚持原先的想法,当然,按照法则书写的文卷,他应该赎清所有的罪过之后,以一个无罪的凡人身份去死。

    巫妖一点也不想迎接这么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如果可能,他宁愿作为一个巫妖被摧毁命匣与本质,而不是如此卑微与懦弱的消亡。

    ——什么人,让我们做什么事?就在巫妖苦思冥想的时候,异界的灵魂突然问道,几乎吓了他一跳。

    ——什么?

    ——我是说,异界的灵魂从容地问道,你刚才说,‘您究竟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说——巫妖几乎就要这么回答了,但作为一个不死施法者的警惕还是起到了应有的阻拦作用,他骤然明白过来,另一个灵魂的力量显然又有所增强,所以就像是曾经的外来者心中所想的事情就像是在他耳边大声嚷嚷那样,他在放松戒备的时候,他所想的事情,也一样可以被对方听见。这让他的计划有多了一个变数,虽然他曾经有所预料,但还是不免感到担忧,他都希望对方能够如同之前那样满怀忧虑,精神恍惚,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头脑清晰,反应敏锐——它似乎已经摆脱了另一个位面给予他的桎梏,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深渊在下,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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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胜利了。”一个骑士说。

    “不幸的胜利。”塔拉的新国王说,一边环顾着身周的一切。虽然还没有加冕,但几乎已经不再有人对于抱有异议,战争持续了三个月,时间虽然短暂,但造成的后果是塔拉一片疮痍,在平定了王太后家族以及其盟友的叛乱之后,他们还要迎击外来的敌人,幸而有着罗萨达,泰尔以及伊尔摩特等善神的牧师们出面,其他几个同样信奉着他们的国家要么冷眼旁观,要么派遣出了援军,援军的数量加起来还不足一千,但也已经足以造成战局倾斜,更不用说还有白袍,圣骑士以及几位强有力的施法者给予的支持,尤其是那个黑发的术士。

    而在这场战争中脱颖而出的人也是人们没有想到的,他就是德鲁,也就是那位没有回应劳瑞的爵爷,哪怕劳瑞还在塔拉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是挚友——人们都认为他过于冷漠无情,或就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但他在战争中的表现却几乎可以洗刷掉一身污名。他固然不够光明磊落,但光明磊落的人可能会将这场战争拖延到三年而不是三个月。

    “我们回去吧。”德鲁说,他的胡须上沾满了烟尘,神情疲惫,等待着他的,是塔拉更为多舛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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