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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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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

    无奈低下头,他叹息一声。

    罢罢罢罢,反正这个职位做起来也相当吃力,钱也赚的够了,正好借此退休逍遥去。

    他的话令所有人为之精神一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正觉得困惑时,一只大精钢弯勾已经从下颌柔软处噗一声插入,自他嘴中凸出,再由数名身形高壮的员工协力挂到约两米高的处理架上去。

    洗切部工人兴高采烈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他剥个精光,再以滚热开水烫过他全身,利索地嚓嚓嚓刮下全部毛发。

    他痛得不住哼哼,这边早有一个人将他放下按住,在颈项处抹一刀,滚热血液嘭地爆出来,涌进不锈钢方盆内,旁边有人不住搅拌以防凝结。

    约莫血放净时,再破开肚腹,取出内脏,交给小工们洗净待用。

    去头去手脚,好肉按膘、精、骨分好。

    员工们知东南地区最高级别干部在一边查看工作,更加努力,所有处置不过用了半个小时。

    “去掉杂碎之后,大约还有一百一十斤肉可用,早餐用肉勉强够了。”

    以前的部下现在的供给部主任恭敬地向上司报告。

    上司点点头,严肃道。

    “这次既然已经有人承担责任,我就不再追究。但是记住,绝对不可以再出错!”

    “是!”

    属下们轰然应诺。

    “永不出错!”

    (完)

    ――――――――――――――――――――――――――――――――――――――――――――

    莎乐美之红榴石

    1991年佛罗伦萨

    燥热,骤雨。

    我早早开始苦夏,盘在黄藤圈椅上,周身懦软,甚麽事情也不想做;懒了一歇,又念起棠梨花的清辛甘脆,不得已挣扎著起身,去折了四五片新鲜花叶与碎冰一起浸在甜白瓷荷叶碗里。

    自紫铜窗格看出去,全是茫茫一片混混沌沌的水,仿佛处身在伦敦的泰晤士河底。不知道那感伤的诗人若是在这时节来到此地,还想不想得出“翡冷翠”这个旖旎的译名来。

    正昏昏欲睡间,门前的岫玉青鱼泠泠作声,一个美丽的小人儿“扑”地跳进来。

    蓬蓬的黑鸦鸦蜷曲头发,晶莹雪白的面孔手脚,身後跟一个文雅端庄年轻的先生。

    她转一转浑圆乌黑的眼瞳,问。

    “这里是不是有颗鸽蛋大小红榴?”

    显然有备而来。

    我点一点头,缓缓地自身边的深青色天鹅绒囊内拈出她的目标来,它被镶在暗淡的黄金兽口中,大如鸽卵,血光氤氲。

    她伸出纤小的手掌接过,身体轻轻颤动。

    “对,就是它!”

    红榴石上原本就有黄金链子,她立刻戴上,走到那面巨大的镂花象牙框全身镜前去看。

    停了数秒,她忽地解下身上所有累赘。

    细润肌体如退去鳞甲的蛇,只在三寸上,有著一点殷红,且不住扩散,直至洇红她整个身体。

    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

    再度大声道。

    “就是它了!”

    年轻的先生走过来,拿出支票簿。

    数目栏内,他写上1,然後写上3个0。

    停一停笔,又写一个0。

    我微微笑,舀一匙棠梨花来吃。

    他再写一个0。

    我依然不做声。

    他深吸一口气,再写一个0。

    见我没有反应,他扬一扬眉,露出疑问神情。

    我望住小人儿颈项中的红榴石,:“那只红宝,它曾经的主人乃是莎乐美。”

    他的唇角稍稍一动。

    美丽的小人儿亦好奇地探过身来。

    雪白的身体热量迸发,年轻先生马上避让开去。

    她紧紧握住那件首饰。

    “在悉律王御阶前跳舞的莎乐美?”

    “爱上了圣者约翰的莎乐美。”

    “不要黄金宝石,不要国土军队的莎乐美?”

    “只要抱著自己的爱人的头颅,亲一亲他冰冷双唇的莎乐美。”

    她又再次凝望那只红宝。

    “是,如果是莎乐美就极其应当!”

    小人儿提起笔来,数目栏上又加上一只0。

    再签上她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笑一笑。

    “你知不知我也是小公主?”

    她挺一挺小巧的胸。

    “我父比悉律王更加富有慷慨,他亦可赠於我四十只白孔雀乃至於半个王国;而他……”

    她指一指旁边角落中的年轻先生,皱眉,吐舌。

    “他是圣者约翰。”

    年轻先生漠然地注视一只水晶花杯。

    聪慧坚强,纯洁高尚,但无身家,此类人物在每个都市内都大抵有五至十个不等。

    我收起支票。

    又将她脱下的衣裳交给年轻先生。

    他轻蔑地看我这个奸商。

    “这张支票足可拯救千万难民於水火之间,换一粒宝石太疯狂!”

    我嗤地一笑。

    “此枚红榴石本店随时愿以九折收回。”

    “要记得去配件七重纱才好……”

    一边的小人儿尚在抚摩红榴,喃喃自语。

    之後。

    佛罗伦萨的雨季迟迟不愿过去。

    我的苦夏随之延长,整日里懒懒,振作不起精神。

    黄昏的时候,雨略略停了一会,但依旧看不见阳光。

    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早点休息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先生走进来。

    他不急不徐从西装内侧摸出那只红榴。

    “我记得你说过这只红榴你随时可以以九折收回。”

    “是。”

    我看看他。

    “但现在我只愿出一万。”

    年轻先生当即僵住。一万,只怕不够他的逃亡费用,遑论作为代价付出的锦绣前程。

    “你明明说过……!”

    我慢悠悠饮口香茅茶。

    “倘若本人前来,自然还是九折。”

    他凶狠目光几乎要将我拆解,收回那只红榴转身就走。

    他身形方闪过街角不见,我便听见身後屏风里有人清脆地“哈哈”一笑。

    那个美丽的小小人儿背着双手走了出来,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谢谢你谢谢你!”

    “我只是纯粹做生意。”

    我为她倒一杯香茅。

    她用那粉红色的指尖捉起杯子来。

    “你说他回去的时候,看见警察恭候已久,会不会大吃一惊!?”

    接著呼地啜一口。

    “他原本深受我父信任,前途光明灿烂,却未想毁在一块石头上。”

    他知道这只红榴有几多贵重,忽然有一天,它就放在他的面前,伸手可及……

    只需一念之差。

    “他总一派凛然不可侵犯姿态。”

    小人儿嘻嘻笑。

    “想来他是言情小说看的太多,因而脑筋打结,以为我会因此另眼看待他……”

    他公开蔑视她,她一定要将他碾作地面灰尘才能解气。

    她放下杯子。

    “他以为自己是圣者约翰,但我可不要做莎乐美。”

    “不过你一样砍下了他的头来。”

    我道。

    “是。”

    她眯眯眼睛。

    “你说的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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