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崩塌了。”
法阵所蕴含的魔法能源原本将要以“凹角”村庄的人类为养料,孕育出一枚邪恶但有着庞大力量的果实,现在它的根源被破坏与阻截了,但其中的汁液仍在流淌,它们在断裂的关键部分蓄积起来,刻印在法阵中的线条随着魔法力量的增强而逐渐难以荷载。现在它们就要冲破障碍与限制,毫无顾忌地迸发出来了。
黑发的施法者将那只次元袋挂在自己的腰带上,做出手势,一个法术冲向溶洞的顶端。原本就不堪重负的顶部碎裂了,一点明亮的白光射入黑暗的洞穴。
而第二个法术造成的效果及时地笼罩在凯瑞本与其他人身上,免得他们被接踵而来的巨石砸成小饼饼。
他在做出第三个手势的时候向其他人微笑了一下,“想要试试看飞吗?”他问。
“葛兰怎么办?”伯德温喊道:“诸神在上,他正在变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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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们浑身是伤。又饿又累,除了克瑞玛尔,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是强弩之末,梅蜜已经只能依靠着四肢爬行,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居然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一个神赐的奇迹,而伯德温的面色苍白的就像是那群蝙蝠,他失去了太多的血,受尽折磨,一路奔逃至此,迄今都没机会休息。凯瑞本看上去还好,但也只是“看上去”还好,装着葛兰的口袋被克瑞玛尔提着,他还带着精灵的弓。
树林就在他们身后沉没。
他们在一片狭小的空地上暂作休息,克瑞玛尔将口袋倒过来,那些猩红的粉末已经开始凝结了,因为口袋的挤压,它们有些打结和变形――梅蜜靠在伯德温身上,紧皱着眉毛,“它们还会恢复原状吗?”她小声地问道:“如果……”她抿了抿嘴唇。“如果,我不是说,但是……我只是假设,如果少了些一点。毕竟我们刚才都很匆忙,他会缺少点什么吗?”
克瑞玛尔无言地看着那一堆,说实话,它的观感比起融胶怪还要差点,他回忆着,在他们发现葛兰正在变成粉末的时候可真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异界的灵魂发誓自己真是没有想起这个问题――幸好那时他还来得及中断法术,不然他可真不知道如何在一个空旷的溶洞里如何将那些飞散的粉末找回来――而且他,还有凯瑞本在抓起这些粉末塞进袋子的时候只能说是几乎没有遗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丢了葛兰的一根小手指或是门牙。
梅蜜不再说话,只是紧盯着粉末的变化,她在施法者与凯瑞本忙于收拾那些粉末的时候确实有想到过趁机做些什么,但她已经精疲力竭,不能保证自己玩弄的小手段不被发现,对施法者与精灵来说,她只是一个近乎于无用的赠品,而他们必然是会讨厌一个企图谋害同伴的家伙的,她也许会被赶走,最后她决定不去冒险。
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葛兰恢复了第一声沉闷的呼吸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方才并肩作战,即便葛兰是个危险阴沉的盗贼,他们也不想他就因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死了。
“动一动。”游侠提醒说:“有那儿不舒服吗?”
盗贼依言慢慢地站了起来,做了几个动作,“没问题。”
他从精灵那儿拿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向伯德温瞥去一眼:“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放弃了吧。”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化为粉末,就算他能从神祗那儿偷东西都没用――死亡之神的诅咒不解除,他所接受的每一个任务都有可能失败――公会不需要这样的成员,葛兰觉得自己或许还得感谢诺曼的约翰公爵,哦,现在他是新王,如果不是他的逼迫,公会很有可能会把他卖给一个红袍。
“之后我们怎么办?”他问施法者。
“暂时先回‘凹角’,”施法者说:“我们需要休整。”
“是的,”精灵说:“我们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洗个澡,吃点东西。”
“多久?”
“至多两天。”游侠说:“第三天的一早我们就出发。”
“我们为什么不多待几天,”梅蜜问,她感觉自己得休养上一整个月才能够恢复得过来:“您们说过最起码要十天才会有王都的命令转达到这里?”
“一旦祭场消失,伊尔摩特的牧师会立即赶往最近的城市向神殿通报这一事件的――而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骑马的话是三天。”
“难道他会出卖我们吗?是我们救了他,还有他的村民。”
“啊,”精灵温和地说:“千万不要试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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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的学徒在星光河与白塔内河交界的位置来回游逛,这个任务非常无聊,因为他的父亲是白塔珠宝行会的首领,所以他对白塔与灰岭之前的情况要了解的比别人多点――灰岭的精灵们早在一年多前就断绝了与白塔的贸易往来,他们之前售出的货物都是之前囤积的,而这些囤积的货物也即将消耗殆尽了,其中有被买走的,也有被奉献给公会与领主的。
那些忘恩负义的精灵!他熟练地咒骂着,他的父亲咒骂过这些精灵,而在他成为学徒之后,他的导师与同伴也经常会咒骂与嘲弄那些长耳朵兔子。
他们只敢躲藏在森林里,靠着星光河苟延残喘,如果不是公会的宽容大度,那些长耳朵都会被抓起来,作为奴隶出卖,而他们的精金秘银,冬蜜铅红,就会自然而然地落入公会的皮囊――若不是公会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和他们谈判……
他咕哝着,踢着脚下的石子,直到一道明亮夺目的光芒逼迫他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艘船,那是多么漂亮的一艘船啊,白色,有着四张如同白额鸥鸟般的尖细翅膀,它们张开着,被风托起,飞在奔腾闪烁的星光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