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占有欲。
“你的确死不了。我父亲无意取你的性命,不过是因为你做的太损害白家的颜面了,所以放出来了这段话罢了。事实上,在凤国公为你求情的时候,我父亲还给你添补了两句。太子身体不行了。我们家要谋后路,这个女人,我必须娶。”
“呵。”一声轻嘲。
这就是人性,与她所料分毫不差。
他以为她会学他们这个朝代的女子,做那望夫石,不管等多久,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固执地等待他回家么?
眼中被打湿,她控制不住地有些忧伤。
不许哭,不许难过,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槿萱。等我富有天下,许你四海为家好么?”
这句话好耳熟啊。
真没想到,天下竟然还真的有人恬不知耻地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只怕待君富有天下,却为囚作笼中花。”
我不要未来,我只要现在。
白如卿身形一震。
“你走吧。”凤槿萱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老太监一字字读着所有人对她的宣判。
凤槿萱跪在牢中接下了圣旨。
慕容血嫣,身为英王妃,却与人私通,甚至孕下孽种,坏我皇族血脉。
圣上赐下了鸩酒一杯。
凤槿萱心里诧异。
包大人居然言而无信?
整个人都凌乱了。
一直以为包大人是个正人君子,难道真的被这个世道玷污了?
不会不会,难道是刑部侍郎那个小白白没有把她的信送到包大人手里?
冤枉啊大人~!包大人救命啊~!
抬起头,看着老太监,只是觉得面熟,却叫不上名字。
“凤三娘子,快起来吧,地上凉。”老太监笑着说道,扭头从木匣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凤槿萱打眼一看,是一张人皮面具,样子还十分熟悉。
“凤三娘子,您有样东西忘在宫里了。凤大人托奴才给您送来。”
老太监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一个捧着衣盒,一个捧着铜盆走了过来。
“可是,如果这样,英亲王那边……”
“王妃放心,英亲王已经同意与您合离了。而且,今日慕容血嫣便已经死了,圣旨为凭,全天下无人再敢质疑。老奴老替凤三娘子梳洗,天牢外头,凤家已经派了马车来接姑娘了。”
“爷爷还不曾出征么?”凤槿萱问道。
“老爷子在早上陛下拟好圣旨后,便片刻不敢耽搁,点兵出征了。”老太监说道。
这就是多方势力角逐的……最后结果么?
国师一派、凤家、白家。
白如卿说,白家松口站在了凤家一边。
而包大人早就与陛下将一切禀报。
陛下在权衡之后,留下自己的性命。
可是陛下为什么不除去国师呢?
她已经将国师私下的动作都说了出来了啊?
字字句句,客观真实,千面佛啊,那样一个存在。
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想不通。
凤槿萱走出了天牢,果然看见了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面印着熟悉的凤氏家徽。
回到了凤府,二娘子已经出阁,嫁给了状元郎慕容夜明。出嫁随夫,轻易不能回门,但是也修了一封书信。
二娘子知道的并不详细,毕竟此事除了宫中几位权利最顶层的人不曾宣扬开来,只是安慰她。
说凤家本来也想着养了她一辈子的,那样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
毕竟就算一个人老了,也是一个有钱的老妇人。
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要太过悲观,总有柳暗花明时来运转的时候。
元娘子入宫,做了御前女官,四娘子也出嫁了。闺阁里除了最小的五娘子,和已经定下了亲事的凤棋,已经没有什么旁人了。
重回故地,已经物是人非,凤槿萱亦是十分感叹。
“转眼间,你们姐妹都已经走干净了,想想真是感叹。”夫人开口说道。
屋子里很安静,五郎已经长高了点儿,没有了小兄弟,也不再那么闹腾了。
抱着个佛手,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瞧着凤槿萱玩儿。
估计还认识这个姐姐,可是又记不大清楚。
听了夫人的话,凤槿萱仔细想想曾经花红柳绿满园子莺莺燕燕姐妹齐聚的时候也不见得多开心,还要斗来斗去的要不来清净,也就感叹感叹也就算了。
就好像总是遭遇校园暴力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被剥了衣裳的小姑娘,问起来,你怀念不怀念初中生活啊……
看她不吐你一脸口水啊。
也千万别不知道好歹的问一句,为什么不喜欢啊?初中时代,多么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啊?那些可爱的小伙伴们,一去不复返了呢。
等等……我的刀在哪儿……
“看你也不是很怀念的模样?怎么?当年凤府对你不好么?”夫人沉下来了脸,“槿萱,你都是出嫁女了,难道不知道在夫家多艰难么……”
凤槿萱不知为何,越听夫人说,心里越是不是滋味。
她想起来了以前姐妹们挤破了头要嫁给白如卿的场面,想起来了凤娇鸾躺在棺材里的琼花林,想起来了弟弟的死,谷雨的落水……
实在提不起兴致说什么,闷闷的。
夫人唉声叹气,表示理解:“哎,没有想到白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家。白庭之办事儿也太不厚道了。哪里有这样的?不怕士林里说他家风不正?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小厮禀报。
说是白如卿派了软轿到门口,要接夫人回去。
“不是说咱们骗婚不作数么?怎么又来了?”夫人恼地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不过也是好事。夫家肯要你,总比你回娘家好啊。槿萱?”
凤槿萱淡淡一笑:“让他滚。”
夫人直接站了起来:“槿萱,难道你真的要在深闺里做一个被休弃的妇人?一辈子顶着这么一顶帽子过日子。”
“再怎么闹也是府外的事情,闹不到咱们家里来。我过得好不好,我自个儿知道,我不喜欢他。他不是今儿和萧清窈郡主成亲么?这会儿来迎接我,谁给他的那么大的狗胆?”
“也是,你考虑地周到。白如卿可以不管不顾,你却不能和郡主拼啊……”夫人这才缓了声气,“但是没有明着下休书,你还是白家的人。家里如今又没有个主事儿的,你爹还去衙门坐班了,就算他在家,也是不顶事儿的。”
“那就让他在外边等着。看他能等多久,敢不敢误了中午迎娶郡主的吉时?”
“也好。就让他等着吧,反正总会走。”夫人点头道。
“母亲,我实在太难过了,我想一个人回去呆会儿可好?”
“好,你去吧,让陈妈跟着你先照看着。”
“好。”
凤槿萱回到了她原先住的绣楼,没有见到凤棋,松了口气。
木楼里有了些淡淡的霉味,帐幔也潮湿脏污了许多,有些阴冷凄凉的味道。
陈妈在一边收拾了床褥被子,又捧来手炉给凤槿萱,一边儿干活,一边儿絮絮叨叨说起来了清茗那丫头。
陈妈和清茗的老子娘熟识,想给清茗求个恩典,让她回家伺候她娘。
一回到这个屋子里,就觉得谷雨和清茗好像都还在自己身边一般。
那么熟悉那么遥远。
听到陈妈开口,她微微愣了下,紧接着问道:“她娘生了什么病么?”
“身子骨好着呢,就是她爹不在了。她娘一个人,在街边儿摆摊卖牛肉面,挺孤苦伶仃的。”
凤槿萱听着眼里发酸:“不然我先给十两银子,你帮我捎给大娘。”
“哪里是银子的事儿。”出乎意料的推辞,“说句不孝敬的话,就算姑奶奶给她娘一百两银子,她娘心里也是不开心的。都是自己孩子,这么些日子不见了,心里抓心抓肺的疼啊。命都可以不要要闺女回来,哪里是钱能解决的。”
凤槿萱讪讪地低下头。
清茗守坟的地方,是白如卿代为管的。
“清茗娘不缺钱,她自己挣钱自己花。都够,她就要她闺女。姑奶奶,您行行好,把清茗带回来吧。莫不是,清茗和谷雨一样死了么?”
凤槿萱默然半晌,道:“我知道了,陈妈,我一定会带清茗回去见她娘。人是我带走的,我就会囫囵给大娘带回来。”
“哎。”
所有猜测害怕的视线都化为一片柔和。
“有姑奶奶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了。”
“你陪我走一遭,去门口,看看那薄情郎走了没有。”
“这……是,姑奶奶。”
凤槿萱道了家门口的时候,果然看见白如卿站在那里。
“你怎么还不走?”凤槿萱笑道,“不怕误了吉时么?”
“不要紧,我要接你回家。”
“回家?我就在自己家,自己屋子里呢,倒是你,把我巴巴得喊了出来。”
见到面就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很想念我丫鬟清茗,你把她从给我接回来。”
“你竟然不知道清茗在哪里么?”
废话,一直都是“有为夫我。”“为夫会帮你处理。”
她当真没有管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