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刚露出他的身姿,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了晨雾之上。于是云彩也变了颜色,染上了令人迷醉的金色。陆离此时的高度,刚好穿过那云层。他也明白了云层的含义。
从陆离所在的位置望去,放眼便是一片云海,朝阳升腾,云蒸霞蔚。无边无际的云层,仿佛就像一道界限,分割了云乡山。云层之下,是人间。云层之上,是仙境。
陆离驻足,望着旭日和远方。
山川之间有大美,此话诚不欺我。
雄壮的美景在前,陆离也浑然忘我。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急切,也忘却了自己的担忧。
非天对着景物,大概是太过熟悉的缘故。远没有陆离初见所带来的震撼。所以他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便继续向上走去。到了这个高度,岩石和树木的背面开始出现残雪。
“咦?云层在下,为何这里还会下雪?”陆离看到残雪,不由有些奇怪。于是他倍ブ希彩且黄撇悖徊还绕鹧矍暗慕鹕坪#由铄洌雍裰亍?b />
“一山还有一山高。”非天很不屑地说了一句。
陆离一怔,随即笑了笑,的确,一山还有一山高。有些东西,适合高山仰止。但是有些人,会无畏攀登。不管云乡山也好,武道之路也好。陆离一直都是那个攀登的人。
他有时也会妄自菲薄,有时也会望而生畏,但是,他还是在走。
人生这件事,只要你还在继续走,那么就永远不会停止。
陆离撇了撇嘴,继续向上。
在后半段的山路上,陆离终于感受到了雪山的含义。
经过一天的攀爬,陆离和非天又向上了一大段距离。路已经越来越难走,原本的残雪变成了积雪,树木变得越来越少,有的那几棵,枝桠也是稀疏无比。之前不时可以见到的雪狐之类的动物,也全部失去了踪迹。
非天的身体不过**岁,终究是经不起这样的环境。在这一天里,非天已经跟不上陆离的脚步。陆离用包裹里的绳索,将自己和非天绑在了一起,防止两人失散。
接近傍晚,两人寻了一处略微平坦的地方准备歇息。积雪此时已经足够没到腰部,而且表层已经结冰,人只能在雪中摸索着前进。山上的风比起山下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哦,现在他们这个高度,的确可以说在天上了。
这风凛冽得让人害怕。
吹在身上,仿佛一把把透过衣衫的刀剑,刺入身体。
陆离用冻得通红的手,握着释刀,在雪下挖了一个空洞。陆离已经得到了宝贵的经验,与其在外面吹着寒风,还不把自己埋进雪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离将自己背囊里面已经冻得硬邦邦的面饼和烤肉拿了出来,分给非天一些。非天倒也不推脱,直接收下了。那面饼是还没吃完的干粮,烤肉是地宫之中无眼大鲵身上的肉。那次陆离割肉割多了,烤去水分之后,也塞入了背囊之中。
一口食物一口雪,陆离咀嚼着雪山的温度。
云乡山上的气候也算是反常。那覆盖山顶的云层,在今天一天之中,下了两次雪。虽然都是小雪,但是当烈风之中夹杂上雪珠之时,风的寒意就被加重了无数倍。
陆离和非天一起所在雪中,背靠着背,相互取暖。陆离的罡气在体内运转不停,来为自己提供热量。而非天的长生蛊,只能勉强保证肌体不被冻伤。陆离透过雪坑,看着明天要进行的道路。
哪里有什么道路,有的只是一片蔼蔼白雪。
白日里,那雪反射阳光,刺得陆离双眼泪流。到了傍晚,天色变得暗淡,陆离终于可以看一眼这雪,还有这雪山。
云乡山的山顶,因为山体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斗谷。雪积在此处,不知道有多厚。唯一的好消息是,斗谷之中有一处微微隆起的山脊,算是上天留给此处绝地的一条天然的通道。循着那山脊,倒是可以直接爬上顶峰。
只不过,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非天盘腿而坐,两世为人,他已经改不掉身为一个僧人的习惯。陆离听他空中喃喃诵经,再看看天色渐渐入黑,心中忽然就多了一片宁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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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魂飘渺的错乱,仿佛身体已经脱离桎梏,达到超脱之境。
萦绕在耳边诵经的声响,将风声,雪声,放大了无数倍。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声音,或近或远,或明或暗。
那是自然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