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可以用来杀死钱铿的目光,陆离的眼睛之中蕴含着复杂。他真的有些佩服钱铿。审时度势,决策果断。一旦于己有力,就连刚才打生打死的敌人也可以和解。关键还拿捏着对方,让他不得不同意。
钱铿看着陆离,虽然他的脸色依旧难看,但是却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今天我不杀你,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嚯,连表示欣赏的语句,也是如此咄咄逼人么?陆离捧腹,不是笑,那是疼。他看着钱铿说道:“钱帮主一拳之仇,他日必当有所回报。但是现在,我劝钱帮主还是回到战阵之中吧。那四个人,可是杀了陈源的人。”
“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宰了他们的。”钱铿利落转身,像前走去。他走过释刀旁边,单手一扬。原本插在地上的释刀飞了起来,落在陆离身前。陆离附身拾起它,而后,他皱眉。
释刀没有再喷薄真气,它现在安安静静地呆在陆离手中。陆离看向钱铿的背影,这个家伙,把释刀喷薄而出的真气全部吸收了么?陆离是最为深切感受到释刀里的那股真气的人。他深知要驾驭这样的真气,太不容易。可钱铿就这么全部把那些真气吸纳进了经脉之中。
陆离不由担心起来,若释刀真气真的没有了,他将会失去一张很大的底牌。
不过,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刚才公子嫣与钱铿达成的协议。或者说,是鱼龙帮和伝帮达成的共识。“如果想要陈妮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那么就听我说。”公子嫣来到姚鸢面前,姚鸢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伤势不重,可以出手。”
“我也可以的好嘛!”安东野喊叫着,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姚鸢看着公子嫣,冷着脸说道:“我不愿。你凭什么帮我决定?帮鱼龙帮决定?”
“呵呵。”公子嫣笑了笑,转身不再言语。
“去吧,就当是为了陈妮。难道你想让她一直被软禁于此?”陆离挣扎着离开姚鸢,瘫坐到了地上。“不用拼命,做做样子就可以了。这是个态度的问题。”因为陆离的行动,姚鸢已经认可了他。但是可能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芥蒂,姚鸢还是不能认可公子嫣。听了陆离所说,她从一旁的死尸身上撕下一条布带,缠紧了自己的衣服,而后,她也走了过去。
龙行已经跟着钱铿加入了战团,陈妮来到了陆离身边。“我……”她颤抖着,想说些什么。陆离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她忽然就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陈妮怀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副自责的样子。
陆离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忽然想起了紫月。当初紫月说起她的皇宫,她的家,也是这幅模样。怀念,无助,迷茫,痛苦。陆离伸出手,按在了陈妮的头上,摩挲着。“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陈妮哭得更厉害了。失去父亲的悲伤,看着父亲手下被杀的不忍,自己被伝帮囚禁的害怕,看到陆离他们因为救自己而陷入危险。这些东西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了。她那幼小稚嫩的肩膀,还不足以承担起一切。
所以她在哭。
在得到陆离的安慰之后,她哭得更厉害了。陆离有些无奈地把陈妮抱在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喂喂喂,陆离,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不太好吧?”安东野在一旁夸张的大叫。陆离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正背靠着斩岳刀,悠哉悠哉地恢复体力。“你为什么不去帮忙?”陆离把目光转向近在咫尺的战斗。
一场乱战,那东秀剑阁的人,真的很厉害。他们竟然与钱铿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陆离注意着那个着黑裳遮面纱的女子,她的武器竟然是一支玉箫。玉箫或刺或点,也是以箫当剑。动作潇洒不说,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我在等一个人。”安东野突然说道。
“啊?”陆离听到之后,十分诧异。“还会有谁?我拜托偷儿帮帮我实行着虚张声势的计谋,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几个兄弟。除了他们,我想不会再有人来了。”说道这里,陆离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想起了方才前来慷慨赴死的鱼龙帮帮众。那是一股血性和热血支撑着他们,响应那一夜鱼龙舞。
孰料安东野眯起眼睛笑了一笑。陆离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大胡子这么笑过,那笑容之中,蕴含着深意。
“会有人来的。”安东野如此确定地说道。
陆离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安东野现在的表现,他是如此的陌生。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会有谁来。于是,他问道:“谁?”
“陈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