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门里去,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出来。刚刚交待完,外面就拍门大喊,说新来的那个小子,在干嘛啊,怎么没有见到人,是不是在偷懒?
“来啦、来啦!”王永发大声应着,然后跑出去迎接,不多时,走进了两个粗壮汉子来,对这少年好是一通训斥,然后催促他自己去西面用餐,要快,不要磨磨蹭蹭的。王永发刚刚被分配过来,也不敢多言,朝我们这边不安地看了两眼,又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无奈之下只有忐忑离开。
那两个汉子在停尸间里巡视,而我和杂毛小道则藏身在左边的门后,这个地方黑乎乎的,根本没有窗户,光线十分黯淡,不过当我打量过来的时候,却瞧见这儿外面看着虽小,空间却很大,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木架,而在这些架子之上,则是密密麻麻的骨灰盒。
这些骨灰盒都是很粗糙的陶罐做成,每一个都有阴影笼罩,透露着一股阴森寒气来。
几乎不用怎么辨别,我便能够感受得到,在这每一个陶罐之中,都有一个痛苦嚎叫的恶灵,在里面封存着。
王永发刚来,什么也不懂,却没料到竟然将我们给推到了真正的鬼屋里面来。
粗略一看,这门后的房间里面足足摆放了上千罐的骨灰盒,里面便有上千头恶鬼,倘若真的将其引发出来,即便是我和杂毛小道这样的强者,没有驱鬼符箓的辅助,说不得也要被那亡魂给活活耗死。
邪灵教底蕴雄厚,这或许并不算什么,远远没有山门前那一条幽冥骨龙来得震撼,但对于身无长物的我和杂毛小道,终究还是有许多威胁,所以在打量并无出口之后,我们只有贴身于墙角最黑暗的地方,将自己溶于环境,什么也不惊动。
所幸的事情是此时正是天色正好的午后,厌恶阳光的鬼灵除了受到强大的威胁,否则绝对不会出现,倒也没有给我们太大的困扰。外面两个汉子显然并不是什么勤奋之人,在停尸间里巡视一会,便也没有什么心思干别的了,两个人坐下来,一起聊天扯淡。
他们说的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然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突然说道:“小佛爷在峰后深渊待了近二十年,对那些外庐一向都不怎么过问,这次突然召集所有人回来,难道是他已经有充足的把握,召唤出那个家伙了?”
他的同伴深吸了一口凉气,有点儿不相信地说道:“不会吧,难道传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谁知道呢,我听说上个月左、右护法和佛爷堂的堂主大吵了一架,闹得很凶,结果昨天右使的表兄就死在了紫竹林里面,活活埋死,气氛很凝重啊。看起来,这次高层要有大动荡了……”
“动荡就动荡吧,反正跟我们这些终日在那潮湿阴冷的深谷里面看守尸体的家伙,没有半毛钱关系。哈,有阳光的日子真好啊,可惜一年只有这么一个月,其余的时间里都要窝在那个幽暗的洞穴里,卵蛋都长脓了。你看刚才那个小子,兴奋了一上午,他要是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还会不会笑得出来呢?”
声音沙哑的那个汉子语气充满了不满和幸灾乐祸,然而他们的修为在邪灵教总坛之中只属于中下层,实在是很难有进步的潜力,所以这怨恨也没有谁会关心。
我听到他们谈及了邪灵教高层的传闻,虽然这些秘闻和八卦也许距离最真实的情况,有着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但是我们对邪灵教高层所得的资料实在是太有限了,所以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然而等我将耳朵贴着墙壁,试图听得更仔细时,这两个家伙却开始抱怨起在深谷之下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来,并且喋喋不休地诅咒某些该死的家伙。
我听得丧气,然而就在这时,杂毛小道突然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并且朝着角落指了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却瞧见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从某个小洞里面,鬼鬼祟祟地爬了出来。这东西体型肥硕,像只懒猫,它费力地攀爬上了不远处一放着骨灰坛的架子上去,在那油纸封口上轻若无物地跳着芭蕾,时而吸吸鼻子,时而小心地朝着门口打量。
我暗夜视物的能力有限,瞧不得远,然而这东西真正进入视线中时,瞧见它那肥硕的身体和一身油光水亮的金黄皮毛,整个心顿时就狂跳了起来。
我艹,这货可不就是小佛爷的那只龙象黄金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