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害归贵害怕,他还是一个心理稳定的男人,将军刺轻轻插入棺材盖子与主体之间的缝隙,缓缓推开来,伸头往里面一瞧,脸色勃然而变。
王珊情并算不高,瞧不见,忙问怎么了?
张小黑伸出手,在里面一阵掏弄,竟然摸出了两根带血的桃木刺来。
瞧见这东西,王珊情的目光开始往四周扫瞄:“显然,他进来了,不过独自逃离了,这里出口只有一处,而我们又来得这么快,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他还在里面,搜!”
她说完这话,没有再袖手旁观,而是带头开始四处搜查起来,一边看,她还一边拿出一个古怪的蛐蛐笼,朝着里面嘀咕,似乎是在通过这东西与其他人通讯,找寻援手。
我浑身疼痛,伤口虽然均已结痂,但是四肢都使不上力,一捏拳头,便疼得厉害,即使有肥虫子在也不怎么管用。
我藏身的这处承重柱平时也说得上隐秘,但倘若真的有心找寻,它反而成为了最有嫌疑的所在,我惟有强忍着疼痛,将身子往里面挪动。
然而我刚刚移动了一个身位,一双美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我心中狂跳,木然地抬起头来,正好与小澜那诧异的目光对视上。
小澜猛一瞧见,脸上竟然有比我还要浓重的惊慌,张了张樱唇,但是没有声音出来。
我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反而坦然了,平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面前这个“前下属”。
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小澜收回了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王珊情的问话:“小澜,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哦……没,没有!”做过这么长时间卧底的小澜,心理素质自然也是极好的,她很快就稳定下来,然后目光越过平坐在承重柱后面的我,视我为无物,与我擦肩而过。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被一种卑微的温暖所包围着。
一瞬间,我突然能够理解小澜的悲哀了――一面是自己的亲人,一面又是自己的朋友,她总试图选择对自己更重要的一方,然而又对另一方心怀愧疚――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柔弱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搜查几分钟后,三人又聚集在了悬棺底下,王珊情的表情颇为狰狞,低声咆哮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师父交了这个任务给我,我怎么能够弄砸呢!”
此时的我已经站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这三人身上所携带的东西,是否真的对肥虫子有克制作用,如果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先发制人,将王珊情和张小黑给制伏了?然而当我刚刚想要探头出去的时候,突然就跟一个冰凉的头颅,碰到一块儿。
我定神一瞧――我艹,小鬼闹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小鬼闹闹的出现让小澜之前的努力便成了虚妄,毫无悬念,四肢皆受困的我被这头鬼娃娃一番撕扯,又添无数伤痕,最后倘若不是王珊情下了命令,只怕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当小鬼闹闹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悬空浮起的时候,王珊情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上面的笑容在这一刻,阳光灿烂,如冬日里的那一米阳光。
她并没有先跟我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小澜,颇有玩味的说道:“小澜,你刚才是真的没有看到么?”
小澜惊恐地摇头,一边后退一边解释道:“我没有,我真没有……”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王珊情身形一闪,如电,倏然出现在了小澜的面前,当头一拍,印在了小澜的额头之上。
小澜浑身一震,接着从她的双眼、鼻子和口中,涌出许多鲜血来,将她清丽秀美的脸容染得尤为恐怖。
她气息一闭,竟然就这般死了过去,生命终结。
王珊情温婉地笑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生命的味道,然后吩咐道:“张小黑,将她给放到棺柩里去,师父应该会喜欢这种鲜活的身体!”
张小黑一言不发,将小澜的尸体搀扶了起来,然后朝着我刚才藏身的棺柩走去,而王珊情则蹲下身来,看着浑身累累伤痕的我,笑了笑,说:“老板,你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