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这种节奏,莫不是落花洞女的干活?
说起来,落花洞女其实是一种很凄惨的角色,一般都会死掉,灵魂永远被那山神所拘。
不过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个落花洞女,白露潭。
那小娘们儿,此刻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另一场战争,在打响。
我们也不知道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唯有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我有时候突然在想,白露潭,是不是也会偶尔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呢?
堂屋里除了凯敏的妹妹,还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那是他母亲。
本来家里面还有一个爷爷的,不过自从他妹妹着病以来,为了防止老人冲邪,他三叔就把爷爷接过去住了。
杂毛小道并没有立刻上去,给凯敏小妹瞧病,而是拉着凯敏和他的父亲,跟他们商量,说叔,这病,我们一定能瞧,邪煞,也一定能够驱走。
不过时间有些长,我们得在你这里观察几天,负责到底,但是你们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你说行不?
凯敏的父亲不明所以,不过凯敏倒是反应过来,说没得问题,你们要是能够治好我家小妹,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至于瞒住你们的本事,我也晓得,贵人嘛,总是要低调些的。
凯敏的父亲这时才反应过来,随着儿子的话语点头,说要得,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这才放了心,在这穷山沟沟里,通信不畅,村民一两个月又难得出山一回,蹲在这儿猫冬,我们的消息,就是传,也传不出多远的。
那么,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等到将我的这阳毒排空了,到时候我们再离开这里,转行他处,也不用担忧太多了。
达成协议之后,我们走到火塘边,地上铺着草席子,凯敏的妹子果果埋着头,窝在上面发抖,不肯露出头来。
杂毛小道凝眼一瞧,但见这里有黑气萦绕,一挥手,说王黎,按住她。
我身上有伤病,唯有配合杂毛小道的行动,得了令,便过去,将那碎花被子掀开来。
盖在头顶上面的被子不见,这小女孩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受伤的野兽,瘆人得很,然后挥手朝我抓过来。
我哪能让一个小女孩给伤到,于是伸出手,将这女孩的一双手给死死勒住。
手勒住了,但是脚却还在,那女孩儿果果伸脚来踢我,踹到我的脚杆子上,生疼。
见到自家妹妹被我给捉着,凯敏的脸上顿时就有些着急,眼睛红了,看着我,不说话。
这个彝家年轻人摸着发青的下颚,眉头一跳一跳的,不过他还是拦住了更加着急的父母,等待我们的下一步动作。
杂毛小道也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之后,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张“净身神咒符”,贴在额头上面。
那女孩儿浑身一挣扎,劲都泻出,身子一软,然后朝着我倒了下来。
我将她放到在地上,然后小心地用碎花被子给盖好。
凯敏的母亲急忙冲上前来,扑到草席上,看着自家女儿,神情端详,呼吸均匀,就像睡过去一样,想起女儿这数日都没有过这般安宁的睡觉了,终于放心下来。
杂毛小道和我围着火塘坐了下来,屁股下面是用烂木头做的小板凳,杂毛小道此刻显得特别高人,跟凯敏一家交待,说你家女儿这病呢,确实是冲撞了山里面的魂灵,被拘走了一魄,有些失常的举动,也是正常的。
你们先用银杏叶,和罗汉果给她泡饮两日,调养身子,等第三天子时,我们试试给她招魂,如果能够招得回来,大功告成,如果招不回来的话……
杂毛小道不说话,而凯敏的父亲则急躁了,说大师,要是招不回来,那可怎么办呢?
杂毛小道有些犯难,说那就要麻烦许多,我们可能要进山去,勘测谋断,将那个山神的老巢给找出来,灭了它,然后才能够将你们家果果给救回来。
不过这事情麻烦就麻烦在,那东西飘忽不定,好打,但是不好找到它的踪影,所以我们也不能够打包票!
虽然杂毛小道并没有敢把话说得太圆满,但是凯敏的父亲仍旧十分激动,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将杂毛小道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奋力地摇动,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语。
随后,凯敏将我们带到隔壁的房间,那是他爷爷的屋子。
他帮着收拾了一下,还拿来了一床全新的被褥,帮我们给铺上。
收拾了一番,我们又在房间里聊了一些话,他被他父亲叫了出去,过一会儿,他将那朵白色的雪莲,递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父亲说了,既然我们需要,就先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