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面整理清楚,然后跟杂毛小道一起出门,过去找凯敏他们,然后带着去旅馆附近的一个小馆子里,请他们吃晚饭。
大冬天,自然吃的是热滚滚的火锅,旁边三五小菜,也是贴合当地特色。
不过见到这番丰盛的晚餐,让凯敏等人都有些搓手,说太破费,要不然由他们来付账吧?杂毛小道浪荡江湖,向来都是豪气得很,从来不愁钱花,挥挥手,说得,婆婆既然不接受我这钱,那请吃一顿饭,也只是小事,多吃一点,就当是给我们面子。
这馆子虽小,但是饭菜都很有特色,有一种血糍粑,下火锅,爽口得很,我们先吃了一会儿,又喝酒。
就是苞谷酒,中午喝的那种,喝得脾胃暖洋洋的,凯敏似乎有些放不开,好像在纠结什么。
他见过世面,知道像我们这般热情,定然是对他有所求。
不过我们对孙静的姨奶又有援手之情,如此情感交织,让他难办得很。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看着食之无味的凯敏,杂毛小道终于没有再拿捏这个重感情的彝族小伙儿,碰完杯、喝完酒之后,将手搭在了凯敏的肩膀上,说小哥,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手头真没多少钱,不过又急需那雪莲。
本来也不好意思强求的,不过听王黎(我的化名)说了你妹妹的事情,正好我就懂这个,所以呢,我想明天随你进山看看去,若看好了,你把雪莲给我们,若没看好,这雪莲你再拿去市里头卖,你看好不好?
听到了杂毛小道的话语,凯敏的眼睛一亮,说此话当真?
我正在挟着一块烫得酥软的血糍粑,说本来刚才就准备跟你说的,不过这种事情,说得再多,也不如最后的效果让人相信。
所以我和老林商量了一下,明天早上跟你们一起进山,然后去见一下你那冲邪的妹子――不过这件事情,你能够帮我们保密么?
凯敏如释重负,一口将桌子上面的酒杯干了,畅快地笑了起来,说要得,要得,本来还愁这件事情,既然两位大哥讲得这么肯定,那小弟哪有不相信的道理?走,明天一起走,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雪莲都给你们了!
放下心头重负的凯敏终于轻松下来,他虽然一直在渝城的火锅店里打工,吃过的也不少,但是家乡风味的食物,他也是喜爱的,再加上摆了一天摊,肚中饥饿,于是拿起碗来,开始认真吃饭。
我们见他眉头舒展,知道他是个性情中人,心结解开,也不住地劝酒,拉拢交情。
所谓朋友,不就是在日常交往的点点滴滴中,惺惺相惜,才会变得相交莫逆的么?
当然,劝酒的同时,我们还在招呼孙静和她姨奶,孙静她姨奶也是刚刚听说凯敏他妹的事情,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懂,孙静帮我们翻译,她姨奶说要是她的布钱包没有丢,她就有办法给那妹子破邪呢,可惜,谁想到这城里面,三只手会有这么多。
我笑了,从兜里面掏出那个蓝色布包来,递到她面前,跟着凯敏叫姨佬,说刚才在路上抓到一个小偷,正好从他身上搜出这个东西来。我一想,这包包莫不是你的,给你看看,是不是?
孙静她姨奶接过来,翻出里面的东西来确认了一下,说是咧,这就是我的咧。下车的时候,被一个鬼崽(土话骂小孩子的意思)碰了一下,结果就不见了。怎么到了你们的手里?听到孙静转述的话语,我们都笑了,说姨奶,你是有福之人,所以不要着急,凡事慢慢来,总是会变得好的。
这话触及了孙静她姨奶的伤心事,一想起自家那个跑路的孙子,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潸然泪下。
吃完晚饭,我结了帐,然后将喝得有些高的凯敏等人,送回旅社房间。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起来了,与凯敏他们碰了下头。
因为出山一趟不容易,所以他有一些东西要买,我们也是,在山里面的衣物和补给、药物,都得准备充足,以防再次被盯上的时候,可以迅速跑路。
这些东西很多,所以我们不得不再买了一个山寨的背包。
到了早上十点钟的时候,我们乘坐班车,离开了宁南县城,朝着东南面的山区行去。
我和杂毛小道坐在摇摇晃晃地班车后排,看着渐渐稀少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风景,或许,我们以后都难得再次看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