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生出几分力气,连忙往后边闪,带着哭腔喊我:“小毒物,你家肥虫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让它走开,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说着话,吴武伦已经大致检查完这条死去蛇蛟的全身,这蛇蛟生前刀枪不入,死后没有生命力维系,鳞甲也变得松软,他取出了好几块,让手下收着。最后,他停靠在黄金蛇蛟的下颚处,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洞口,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们。
小叔忙着给杂毛小道治伤,只当作是看不见。
小妖朵朵将杂毛小道带上来后,没有理我们的谈话,而是飞临到了蛇蛟的上空,洒下了一片墨绿色的光芒,那些光芒落在草地上,青青的小草发生了异变。这变化不是刚才那种缠绕,而是卷起叶子,插入那庞大的蛇蛟躯体之中去,源源不断地吸食着这堆肉山的血肉精气。
吴武伦这时候的脸色才剧变,赶忙往旁边退去。
小妖朵朵跟了我有大半年的时间,她的来历神秘,然而我却多少有些猜测到:
当日我们在江城植物园中盗取十年还魂草时,与它同处一地的还有一株修罗彼岸花,也就是食人妖树。当时加藤原二擅闯植物园,造就杀祸,那妖树也就曝光了,接着被有关部门给损毁(或移植?),再无踪影。我后来怀疑那株修罗彼岸花业已成就了妖性,并且见机不妙,寄托于那十年还魂草中,并且由我偷走。这也正是后来我给朵朵招地魂的时候,灵体产生了异变的根本原因。
同样,因为金蚕蛊食用了修罗彼岸花的妖果,所以小妖朵朵才会对它如此亲近。
当然,所有的猜测都没有证据,过往的修罗彼岸花已经没有了,现在的,就只是小妖朵朵而已。
当那些草木将这黄金蛇蛟给吸得生生瘪了一截的时候,吴武伦已经收拾好手下的尸体,一切处置稳妥,招呼我们离开。我们需要连夜赶出群山,然后通知军方,再加紧人手过来进行大规模扫荡。虽然心中有些内疚,但我们还是准备离开,我想起了那个藏身于茧中的女人,如果我们重返寨黎苗村,请得她的出手,不知道会不会有对付小黑天的法子呢?
小妖朵朵吸收了从地上野草转递过来的蛇蛟精华,变得通体发光,眼睛却困得眯成了一条缝,这个小狐媚子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返回了我胸口的槐木牌中,不再出声。
我提着肩上的背包,与小叔一起搀扶着杂毛小道,准备离开。
一种奇怪的声响让我们停止了脚步,我回过头去,隔着好几十米远,看到尽头处的那火焰竟然有凝固的趋势,接着,火焰被从中间破开一个口子,碎石堆被一种庞大的力量往外推动。说是碎石堆,然而压在通道口上的石头又何止十吨百吨?我们听到的声响,就是那种石头碎裂的喀喀声。
恐惧又一次浮上心头,那个小黑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它能够突破这乱石堆积、烈焰熊熊的障碍么?
如果是,以那家伙的恐怖,我们跑得再远,也会在溃退中被一一杀死,还不如留下来静待结果。我们没有再走了,紧张地看着那边的通道。因为燃烧已经有一阵子了,空旷的大厅中热浪翻腾,不断有肉眼可见的气流倒吹出来,火焰跳跃得越加地缓慢,将我们的脸照得发烫。
刚才那个见了蛇蛟就跑得俏无踪影的小和尚他侬,现在竟然也不走了,盘腿坐下,念起了经文来。他说的是泰语,但是我却知道他在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因为,“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一节,我曾听人说起过。
虎皮猫大人飞在空中,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事情不妙啊!老四,小杂毛,小毒物,你们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你们带回去……”正掏出震镜的我听到这话,气得吐血:我还等着它力挽狂澜呢,这句话一出,让我们情何以堪?
吴武伦叫来两个士兵,快速对他们吩咐,说往东南方向有一个苗寨,速速前往,不要逗留,然后把我们今天的遭遇,讲予上头知晓。两人得令,头也不回地往山下奔去。
终于,当那两个士兵跑到黑暗中的时候,火焰摇晃,瞬间便熄灭了,接着石堆被推开一个通道,走出一个**的女人来。她浑身**,脸上血迹斑斑,冲着我们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