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心却高兴得爆了。姚远简直就是活雷锋,这个东西应该就是给杂毛小道下降的那个泥娃娃――刚才还准备拼死拼活地突入格朗佛塔,没想到姚远这个家伙竟然直接将它送到了我的面前。不理他的沮丧,我急忙问,说这有了泥娃娃,到底如何解降呢?
姚远的心神都还没有从拿错东西的情绪中缓解过来,不过我这刀尖比着,也没有敢怠慢太多,说这解降的法子也简单:只需被下降人向这泥娃娃高高敬着,然后下跪祭拜,拜九下,每跪一次便大喊一身自己的名字,然后用香烛将这泥娃娃熏个九遍,在上面浇一泡热腾腾的尿,再找一个阴属性的大树根边,将其埋掉。如此这般,身上所有的束缚便全部都解开了。
姚远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他想返回去,将自己的那个泥娃娃取回来。
我问他下傀儡替身降的人,是不是那个长相丑陋的善藏法师?
他点头,说是。我指着一片明亮的错木克村和山腰上的重重黑影,说说不定那个家伙已经死于乱枪之中了。只要他一死,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何必去执着将泥娃娃找回来呢?现在太乱了,过去实在有危险。姚远摇了摇头,说狡兔三窟,你真以为善藏是个穷途末路的人?这个家伙早已经把格朗佛塔里面的地下通道整理收拾好了,只要情形不对,随时可以撤回他们的总部去。
我很敏感地听到了“总部”两字,眼睛都亮了,问那总部在哪里呢?
姚远说不知道,他在这里的身份,说好听了是客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俘虏囚犯,哪里能够知晓那么多的事情?总部便是总部,不过应该也在这一片山区里。果然,肥虫子在此刻已经悠悠地一路找回来,竟然给了我同样的答案:善藏跑了,毛都没有见着,此刻在那里负隅顽抗、作垂死挣扎的一伙人,应该也被他给抛弃掉了。大人物一旦认真起来,手都是很黑的。
我将那个泥娃娃小心地放在了随身的包袱里,遥望错木克村,熊熊火焰在燃烧,许多蛇因为怕热,纷纷朝着这边的溪流处游来。那里的战况如何,已经引不起我任何的兴致和好奇了。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回江边的洞口,将这泥娃娃按照姚远的方法,给杂毛小道解降才是。
这是我目前心中唯一的期盼和想法。
我指着姚远,让他跟我走。没有小妖朵朵的关照,在这丛林中行路,除了靠意志之外,似乎还要有一个相互扶持的家伙在。而且,我把姚远押回去,有好多事情需要找他了解和核实,如果这解降法子是错误的,到时候我还不是白跑一趟?只有他在旁边,遵着做,才能够尽心尽力,因为他如果耍花样的话,我直接可以将他一枪弄死――或者,二十四日子午断肠蛊,可以用来给他考验一下毅力。
虽然极其想着返回去找寻自己的泥娃娃,但是被枪指着,姚远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点头。
不管错木克里面双方势力的交战结果,因为若是他们任何一方胜出,歇了口气,那么我们将面临的,一定是猛烈地报复或者盘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两个就在黑暗中往回路摸索。因为那天的月色依然不错,所以虽然没有小妖朵朵的帮忙,但是还是能够勉强行路。
姚远对在我们周围训练探路的肥虫子十分好奇,他是个算命先生出生,走南闯北,自然也是极有见识的。便问我是不是蛊师――能够指挥一条肥虫子颠来跑去,自然是这种职业了。我也不否认,然后问起善藏法师的信息来。姚远所知的不多,不过他懂得缅甸语,所以多多少少能够听得懂一些内容,于是他告诉我,善藏法师并不是地位最高的人,在总部,还有很多厉害之极的降头师在。而那些外来的武装分子,则听闻是北边毒枭王伦汗的人手,被借调于此,协助善藏行事。
江边离此地很远,我白天都走了十来个钟头,现在是夜里,路况也并不是很理想,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三个多月钟头,竟然还不及我白天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多。路过一片林子,姚远突然不敢再次前行了。我问怎么了?他僵直地伸出手指,往林子上空颤抖地指去。我顺着看,心中大惊。
我看到了一个僧人,在林中的半空中,悬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