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鼓足了勇气,回了一句话。
一字剑冷冷地看着他,说好,知道顶嘴了,那么,你好自为之吧。
一句话说完,他手上的那把碧绿玉剑凭空飞起,而他则足尖在剑身之上轻点两下,随着剑,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道影子,跨越大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好厉害的身手,竟然如同话本神仙人物一般。
而就在一字剑起身的那一刻,老鬼终于憋不住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是不是南海一脉,不是由你来定的。今日你名声显著,南海一脉就你最牛逼,所以我不说话,但等到来日,我跟你讲,我老鬼和老王定然能够闯下比你更大的名声。到了那个时候,我再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南海一脉!”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将心中那股憋闷的气息一下子就抒发出来,豪气顿生。
一字剑本来都已经消失于黑暗之中了,没想到过了许久,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悠悠传来一句话:“好,我等着!”
一老一少,两人相互撂下的狠话,在大江之上回荡。
悠悠扬扬。
当一切都消失,重归沉静的时候,黄养鬼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会这样呢,本以为黄剑君会认下你们这两个小师弟,他在江湖上的地位甚高,有了他的提携,你们两个自然会有更好的前程,而现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只怕……
老鬼冷然一笑,一点儿也不后悔,说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没有路边的野花生命顽强,老子就是个野生的孩子,可不指望有什么人给罩着……
这话儿还未说完,黄胖子屁颠屁颠地从船尾赶了过来,正听到,嘻嘻一笑,说对,我特么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
老鬼有些尴尬,说胖子,我不是说你啊。
黄胖子无所谓地耸肩膀,说别,你们可别把我跟那臭老头子搁一块儿去,他是他,我是我。我一直到十岁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爹,根本没有啥感情,说句实话,要不是他能够教我些功夫手段,你以为我会叫他一声“爹”?
黄养鬼劝他,说你也别这么想,他再怎么样,终究还是你的父亲。
黄胖子一下子就流下了眼泪来,说父亲?你们知道,我老娘就是一失足女,把我生下来之后,就把我丢在乡下老家,留我给外公外婆带着。我外公一直觉得我是野种,自我懂事起,就没有给我个好脸色看,外婆倒是心疼我,不过一双腿瘫了,也照顾不了多少。有的时候我饿了,外公不理我,饿得我特么的天天去邻居家的猪槽里翻吃得----我脏兮兮地像个孤儿,过着狗一样的日子时,他在哪里?
这胖子向来乐天,嘻嘻哈哈,瞧惯了他没心没肺的模样,此刻听到他的话语,我顿时就感觉有些不适应,不过却也没有再因为一字剑的缘由,对他心生别扭。
兄弟就是兄弟,尽管相识不算久,但是他能够赶到这儿来救我,在我心中,就已经算是兄弟了。
一字剑的离开,并没有太多的波澜,我们几个人待在一块儿,反而更是自在。
船行一段路程,到了附近的岸边停下,黄养鬼摸着我的脉搏,说正好这附近有一名医,叫做赛华佗张永奇,跟她家是世交,带我前去拜访。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四时赶到的赛华佗家里,这还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他家独门独户,外面一大片的药园子,草香四溢。
赛华佗那儿的门禁森严,寻常人近不得,有许多弟子拦路。
不过好在黄养鬼的面子吃得开,一番折腾,我们终于跟他见了一面,他是一个独眼老头,尖嘴猴腮,看着有点儿电视剧的大反派师爷,不过医术却是绝佳,目光如炬,瞧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指着我说道:“你们其他人的伤,都好说,鬼鬼如果你是让我帮这位治病,那就不要开口了。”
黄养鬼诧异,说张老,你这话是为何?
独眼老头摇头说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这人必死无疑了,我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黄养鬼有些悲伤,说张老,难道他真的就没得救了?
独眼老天抚须,对我做下判言:“一只脚踏黄泉,半截黄土埋身,我跟你讲,这世间若是有谁能救,老夫就拜他为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