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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气朗。
我静静的站在窗边,狼毫蘸饱了墨汁在雪白的纸上留下了一道道飞舞的痕迹,刚写了没几个字,一阵风起来,卷着院中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凉意袭人。
已经是深秋了。
御花园的百花在极盛之后渐渐凋落,反倒是院中的枫树红了一头,在这样有些萧瑟的季节里显得格外的绚烂夺目,我抬起头来,看了看院中火红的枫叶,又看了看纸上的“红他枫叶白人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指尖也被这样的凉意浸得冰凉,我往手心呵了口气,刚搓了两下,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我这里的人不多。倒是灵公主出生后不久,常晴就以照顾公主的名义,让云嫔跟和嫔一同搬到了离景仁宫很近的云华殿,还时常带着人过去探望。皇后娘娘这样的态度,其他的嫔妃也不能太冷落了她们母女,所以只是一墙之隔,能经常听到那边的热闹喧哗。
回头一看,果然是水秀,她走到窗边,小声的道:“大人,你又在写字啊?”
“嗯。”
“你写的什么啊?”
她探过头来看看,正好又看见下面还压了一张,顺手抽起来,吃力的念道:“凤饥不啄粟。所食唯……唯……唯什么啊?”
我淡淡的笑了笑。
她原本识字不多,跟了我这些日子也多少认识了几个,可一念起来还是结结巴巴的,我顺手抽回来揉了个团,丢到了一边的火盆里,淡淡道:“没什么,随手写的。”
“哦。”
她点点头,竟也没有多问,平日里她倒总是会东摸西摸,东看西看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听见她小声的道:“大人,这是外面的人让传进来的。”
“哦。”
我精神一振,从她手里接过了一个封了口的袋子,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笺来,上面写得很简单,聊聊的几句话,我看完之后,眉头深锁着,还是很快将这纸笺丢进火盆里,立刻化为了灰烬。
水秀站在旁边看着我做完这一切,小心的问道“大人,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我还沉思着,没有回答,水秀又低声道:“大人,我不明白,你让小福子去盯玉华殿丽妃那边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兵部尚书大人,也――”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多问。”
“……,哦。”
让她传递这些东西,已经是让她犯险了,也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但如果她牵涉得太深,万一将来我败了――
我有些不敢去想。
。
自从那天和南宫离珠在露台分路之后,我以为她会对我有所行动,毕竟申柔一死,我就是她最恨的人了,对我而言,她也是。我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也没有什么以德报怨的好心肠,更不打算人为刀俎我做肉,所以,必要的手段,我都会用。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天,南宫离珠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光和环境,又恢复了到了之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这样的平静不足以让我安心,况且对于她,我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手,只是要跟她斗,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对于一个身在后宫的女人而言,皇帝的恩宠就是一切,那么,她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我只能从另一方面下手。
连曾经权倾后宫的申柔,都在申家衰败之后立刻倒台,如果我能抓到南宫家的什么把柄――
可是,我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南宫家,竟然没有把柄可抓。
自从一年前南宫锦宏复出,虽然经历了拒马河谷那么大的事变,可他却因为伤病而没有参与,在这之后,南方民变,那么大的事,也因为皇帝还没有打算真的用兵,兵部在这一年多来,没有丝毫建树。
而在这朝廷上,不做,就不错。
不过,申家倒台之后,南宫锦宏对于接手申恭矣的一系列人脉、势力,倒是一点都不手软,尤其在裴元灏未回京的那段时间,听说他称病在家,申恭矣麾下的好几个学生、各部的大臣都去探病拜望了他,其中利害,不言而喻。
总的来说,自从权倾朝野的申太傅倒台之后,朝中的势力格局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太师常言柏与太保傅八岱联合,是扫清申派势力的主力;而南宫锦宏虽然没有在这场政变中出力,却以渔人之势获取了不少的利益,这两派便成了如今朝中的最大的势力。
不过,因为南方的事来得太急,他们还没有什么矛盾。
或者说,没来得及产生什么矛盾。
而这样一来,要对付南宫,就更难了。
我出神的看着火盆里已经烧成灰烬,只剩一点火星还在闪烁的粉末,眉头不由的拧紧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抬起头,却见水秀还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今天她倒有些奇怪,平日哪会这么安静,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水秀脸上果然露出了踌躇的神情,嗫喏了好一会儿,看着我道:“大人,好奇怪啊。”
“什么奇怪。”
她低着头,小心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手帕包,拆开一看,一条精致璀璨的链子躺在掌心。
正是上次她在渡来馆看上的那一条。
我一见,便没好气的笑道:“准又是小福子给你买的吧。这又花了他多少钱啊?”
“不是的。”水秀声音低低的道:“是那个――那个冰块脸。”
什么?我疑惑了一下,立刻从记忆里找出了那张冰块一样的脸。
“杜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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