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还得去茶荏巴错转一下呢,毕竟二春还落在那儿呢。
王明噗嗤一笑,说那傻妞儿都那样了,你还顾着她?
大喜日子,陆左也是大度得很,说哎呀,终归到底还是自家的笨徒弟,现如今奎师那都没了,她的日子估计苦得很,跟着久丹松嘉玛也没有什么奔头,我不管她,谁能管?
说罢,他看向了杂毛小道,说对了,说起奎师那,北疆王怎么样了,你知道不?
杂毛小道点头,说上次我去跟大师兄见过一面,他说还行,蚩尤那老哥挺喜欢他这种豪气汉子的,不会让他难过。
王明插嘴问道:“对了,林齐鸣那几兄弟怎么样?”
杂毛小道说还不就那样——林齐鸣回了东南局,董仲明留在总局,布鱼老哥引退了,跟小玉儿在舟山一岛上盖了座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双宿双飞美着呢,我听说会办酒,不是下个月,就是下下个月,你们都算着点,别到时候抽不出时间来。
我们都点头,说要的,要的,别人不敢说,布鱼老哥结婚,还是要去的——咱都把布鱼当自家兄长看待呢。
杂毛小道继续说道:“尹悦你们是知道的,她跟大师兄的事情,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她是回青丘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跟大师兄后来是怎么聊的;朱雪婷上次不是受了刺激么,就算是大师兄回来,也没有能够劝住,在白云观出家当了道姑——至于白合,有人说是真死了,也有人说她还留了一缕残魂,这事儿大师兄还在查证……”
王明嘿嘿笑,说老萧,说实话,尹悦这事儿,你估计要多一个小姑妈咯。
杂毛小道摆手,说不可能,大师兄跟我小姑感情好着呢。
王明说你别怪我八卦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有人在最近瞧见你大师兄跟一个长得很是漂亮的女人一块儿出入过,而且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小伙子,据说还叫你大师兄作爸。
杂毛小道苦笑,说你说这事我知道,那女人是天山神池宫的神姬宫主,小伙子木木,我和小毒物都是认识的,我小姑也知道,这里面有一些误会,跟你们也说不清楚。
大师兄虽然很是专情,但到底还是留下了几个子嗣。
而这里面有些复杂,说不定哪天就出事儿了,我们心里都有数,却没办法说太多。
杂毛小道举杯,喝了一碗苦酒,伸手去拿壶,结果没酒了,张口喊道:“阿龙,阿龙!”
阿龙从后院跑过来,问道:“怎么?”
杂毛小道说帮忙拿壶酒来。
阿龙点头,说好嘞。
他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就搬了一大桶新酿的苞谷酒来,放在桌面,我对阿龙说道:“辛苦了。”
阿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没啥,我在后院打坐,有事叫我。
他离去,杂毛小道说道:“阿言,你这朋友不错,人勤奋,好学,回头让朵朵好好调教一下,不敢说有多大本事,至少不会吃太多亏。”
我站起身来倒酒,说对,平安是福嘛。
酒满,杂毛小道想起一事儿来,对陆左说道:“对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有人说在魔都的某个旧弄堂里瞧见过黄菲母女,也有人说在津门的郊区看见过她们——这消息不知道真假,你看我是把地址给你,还是让人查验核实再说?”
陆左说你给我吧,我亲自去,别惊动了人。
王明赶忙说道:“别,别,你新婚燕尔,还是待在这里陪小娇妻吧,陆言既然要去荒域的话,我来代你去。”
陆左摆手,说没事,这点小事,小妖还不至于吃醋。
王明说你还真的是不懂女人——再大度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心里总会有疙瘩的,你别推脱了,我也正好是有事要去津门一趟,顺便走一下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陆左没有再多推脱,而杂毛小道却笑了起来,说不愧是隔壁老王,对女人还真的挺有研究的——对了,你家那口子呢,怎么不一起过来?
王明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在泰山那边,帮着处理阴阳界的事情么?
我有些惊讶,说都几个月了,还没弄好?
王明说对啊,她也挺头疼的,不但要梳理这边的事情,还得安抚泰山奶奶那儿的情绪,以及跟孟婆之间的沟通,要不是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她也不至于缺席白洋淀一战。
陆左揉了揉脑袋,说是够头疼的,小佛爷这家伙,还真的能给咱找麻烦——对了,你们有这孙子的消息没?
大家都摇头,杂毛小道说道:“他要是没死,估计心思就会放在黄菲母女身上,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将她们俩给找到,特别是小蝶,别让这孩子走了邪道上去,到时候挺难处理的……”
王明说也别局限国内,国外也找一找,回头找威尔说一声;对了,黄胖子不是在澳洲么,让他也帮下忙呗。
我不由得苦笑,说别了,那家伙对方志龙出卖我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正满世界地找他那大舅哥呢,哪里抽得出时间来理会这事儿啊?
陆左听我这话儿,说道:“陆言,你改天也劝一下小饼,方志龙这事情做得的确不地道,不过终归到底也是事出有因,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过了,就让他别太执着了,有些事,还真的往前看……”
我苦笑,说我已经劝过他好多次了,甚至还让林佑帮着劝,结果他每次都回我们,说这件事情是他的心病,他要是不逮到方志龙,就没脸回过来见咱们。
唉……
大家都叹气,黄胖子这人呢,挺好的,又豁达又仗义,但就是有点儿轴,我们作为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他却还是转不过那弯儿来。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黄胖子,才让我们为之敬重。
谈到性格怪异的朋友,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两个人,一个平沙子,一个李腾飞,这爷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一块儿去,上次我在蓬莱岛大婚,也请了他们,结果两人的确也到了,还送了礼,但是没待多久,酒也不喝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说起这件事情,我忍不住苦笑,而王明则笑着说道:“其实人平沙子够给咱面子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的话,光凭他那一张臭嘴,指不定要惹恼多少人呢,还不如一走了事。”
尽管这般说,大家还是有些伤感。
有些江湖朋友,也许这次见过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
平沙子就是这样的人,不求你,不靠你,江湖之大,说不定永远都碰不到面了,而与他一样的,还有无尘道长,他跌落深渊之后,生死不明,也许同样无法再相见了。
当然,与无尘道长一起离开的,还有我那把止戈剑。
止戈、止戈……
唉。
事实上不管是平沙子、无尘道长,还有许多的人也是如此,譬如斜对门那家大宅的主人,王红旗逝去之后,他便去了雄安,接替了王红旗的位置,我们这伙人,估计除了王明,想要再见到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又比如南海剑鬼,这位河伯大人当日其实是赶到了白洋淀的,事实上,倘若不是他掌控大湖,那一次入侵中华的联军,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逃脱升天去。
正是有着南海剑鬼在,方才使得那一次的扫尾工作如此成功,能够将大部分的敌人都给一网打尽了去。
当时除了一些漏网之鱼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麻烦存留。
只可惜那一次事件之后,他老人家就带着千通王的尸体离开了,据说是回了虫原,从此之后,也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再无踪影。
……
许多人,许多事,不知不觉间,就再也瞧不见了,或许多年之后,你偶尔的灵光一闪间,会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他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但当你继续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甚至都已经记不起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譬如那个叫做南无袈裟理科佛的蓝胖子……
时光匆匆如流水,洗刷一切的光阴和往事,渐渐的,渐渐的,你曾经为之奋斗、为之疯狂、为之感动的东西,都如同尘烟一般,消散一空去。
然而仔细回想一下,或许那个时候的他们,正是我们的青春,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人生啊……
谈起这个话题,大家都有些伤感,老鬼从厕所回来,继续跟我们喝,一大塑胶壶的苞谷酒,又喝得差不多见底了,大家聊着、笑着,眼睛微眯,瞧见夜已深,杂毛小道冲着陆左笑了笑,说行了,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小毒物还要洞房花烛夜呢,你们个个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可是素了不知道多少年呢,散了,散了……
大家轰然大笑,而陆左一脸正经地说道:“你们这帮家伙,亏得个个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一跺脚抖三抖的人物,说起话来满嘴跑火车,我和小妖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呢……”
虽然这般说着,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道:“屈胖三那家伙怎么半天没露面?干嘛去了,我去看看啊……”
哈、哈、哈……
大家捧着肚皮笑了一阵,老鬼转过头来,问我道:“阿言,默哥啥时候回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快了,他现在还在皇后身边,说是争取多弄点儿消息,到时候再回来——上次他派人过来说明了,也去淡定哥那里备了案,蓬莱岛前任海公主跟三十三国王团勾搭一起的消息,就是他传来的。
王明咧嘴一笑,说屁啊,你那老哥牛逼得很,那是乐不思蜀呢,说不定哪天把戴王妃给整怀孕,才会领会家里来呢。
杂毛小道脸色一肃,猛地一拍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胡说!”
啊?
我都没发火呢,他这是为什么?
我们都朝着杂毛小道望了过去,结果他嘻嘻一笑,说王妃大人是血族,怎么能怀孕呢?只不过,照他这么个搞法,三十三国王团剩下的那几个小寡妇还真弄不过他,说不定哪天国王团都姓了陆,直接给拨乱反正了呢……
众人一阵大笑,我则是一脸无语。
呃……
这件事情,我那老哥,还真的有可能呢,毕竟那天王增玉功,可不是白瞎的。
众人又聊了一阵,夜已深,杂毛小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喊道:“麻绳儿,麻绳儿,走了。”
半天没动静,而这个时候,老鬼说道:“甭喊了,我刚才从堂屋过,它好像盘在了房梁上,那架势,估计要蜕皮了。”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说得,没一个省心的……
这个道人站直身子,然后踱着小步,摇摇晃晃地朝着许宅走去,老鬼回亮司,王明跟他去,而我瞧见散场的大伙儿,又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忍不住长长一声叹。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酒喝干,情叙尽,终究是要分别的吧?
不过,一觉睡去,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不是么?
若是如此,有何必悲伤呢?
只要你们偶尔还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叫做小佛,或者叫做鸡哥的蓝胖子,能够讲些不入流的故事,就足够了,你们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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