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油腻腻的小摊子里吃了起来。
马局长说陆言你别嫌弃啊,我就是觉得这儿挺有味道的。
我再没有病房里面的严肃,而是笑着说哪有,这种小馆子,我以前在南方的时候经常去吃,算是一种享受,不过没想到你堂堂一大局长,居然还能够对这种苍蝇馆子甘之如饴。
马局长一挥筷子,说毛线大局长,你别以为我们这些人怎么样,其实都是些普通人,干的活儿比别人还累,出生入死的,工资也不高。
我说马局,你就得了吧,没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马局长苦笑,说我还真的不是跟你装,情况就这样――你知道我为这事儿,为什么忙前忙后的跑么?不是我有事儿求着老张,是看他实在不容易,田坎干部出身,一辈子的心血都扑在农村和这县里,整天不归家,没日没夜的劳碌,以至于跟儿子的沟通时间都没有,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估计他掐死自己儿子的心都有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他这掏心窝子的想法,我对张家人的敌意,突然间就减轻了许多。
张大器固然可恶,他母亲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父亲我现在却是想了起来,那可是一位好干部,在任交通局的时候修了好多条路,而且他还能够做到分不贪,将所有的钱都花到了刀刃上去。
我曾经听村里人的说过他,说要是在晋平多几个张某某这样的干部,早就甩掉了那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了。
唉……
一顿饭吃完,老马似乎死心了,绝口不提救人的事情,抢着付过帐之后,告诉我,说毒案还在审理,他没有时间送我,让之前接我过来的李东送我。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在来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张大器但凡流露出了一点儿悔恨之心,我就看在马局长的面子上把他给放了,没想到事情竟然闹成这个样子,那张大器对我表露出了浓重的敌意,而我现在若是把他给救了下来,岂不是脑子进水,嫌自己麻烦不够?
但如果我真的不救,那张父这个年纪,还要承担丧子之痛,说起来也着实可怜;至于我,心也将背上了一个永远的枷锁。
张大器人恶,但是却无大过,我若是依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置他于死地,多少有些过了。
我需要用他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么?
不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这枷锁给背在我的身上呢?依他的性格,迟早还会吃亏的,我就没有必要做那么一个恶人了……
想到这里,我终于通畅了,被李东送回了亮司村,下车的时候,我告诉他,说张大器身上的蛊毒其实并不复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找一个刚刚下出来的生鸡蛋,煮熟了,然后……
我将解法告诉了李东,然后没有在停留,回到家里就睡觉。
有的时候,在几乎没有对错的路口,人终究还是得学会如何去做妥协。
而这似乎也是成熟的一种标志。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电话铃不断响起,过了一会儿倒是停了,接着母亲的大嗓门则响了起来,反复地喊我,说陆言,你电话,赶紧起来,别躺着了。
母亲的话语让我心烦意乱,估摸着大概马局长又或者谁来的电话,心里就膈应,说我不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母亲瞧见我心情不好,跟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次日清晨,我起**来,呼吸着清新而美好的新鲜空气,让肺叶舒张,然后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固体行功,将浑身弄得热气腾腾之后,回到了家里来,母亲做好了早餐,是一大碗的面条。
我放了点儿老干妈辣酱,吃得呼噜噜,而这个时候,母亲盯了我半天,说陆言,昨天那女的是谁,你情绪咋那么大呢?
我一边吃面,一边想着心思,脑子有点儿没有转过弯儿来,说什么女的啊?
母亲说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那女的啊,我让你起来接电话,接过你在那里使劲儿发火,把我都给吓到了,也没有再惹你……
我愣了一下,说女的?
母亲点头,说对啊,是女的,人指名道姓地找你呢,后来你发火,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想起了什么来,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问:“那个……那个女的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母亲思索了一下,说她啊,她好像跟我说她叫念念……
念念?
等等,是苗女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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