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若真是复辟伊雪家了,他会留下你这个手握重兵大麻烦?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相信诺多殿下不会不懂。”
冷月漫不经心地道:“哦,是么,那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若是苏伦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举动,那他也不过是一个被世俗权力所‘迷’‘惑’的奴隶,注定坐不稳他的位置,最终所有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化作一缕烟尘。”
冷月这等奇特到近乎叛逆的言论几乎让对方一时间,完全失语。
就算是是北国这样开放的地方,也没有哪个‘女’子敢说出这样的言论。
只是冷月说完之后,瞥了默然无言的三人一眼,又笑笑:“一家之言的玩笑话罢了,若是苏伦真有这个念头,狼军的各位少将们第一时间就会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傻到和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较劲是吧。”
说罢,她又自得其乐地拿出生羊‘肉’串烤起来。
竟然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在说笑话。
那两个‘侍’卫倒是暗自很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个什么诺多殿下看起来也不过尔尔罢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当初能够有这样的威名,只怕也不过是因为靠着那一位九千岁底下的人,真是盛名之下难符其实!
倒是天哥静静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随后忽然问:“你觉得苏伦能成功吗?成功后真的不会转过身来对付你吗?你若是想要自己‘门’户,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冷月看了他一眼,轻笑起来:“天哥,冷月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养出来的小家闺‘女’,也上不了台面,没有做‘女’皇那么大的野心。再说,我和自家夫君恩爱的很,做了‘女’皇婚姻上可是不由己的,我何必为了自己控制不住的事物,‘弄’丢了如今的美满。”
这已经是明确而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示好。
天哥闻言,看着冷月微微眯起了眼,他从来没有被见过这样的‘女’人,面对高高在上的‘女’皇之位丝毫没有动心,但是他也知道面前的‘女’子并不是在说笑,她的拒绝坚定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是么,那真是遗憾,苏伦是个很出‘色’的从政者,但是,我想他并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天哥淡漠地道,他的声音也冰冷起来,不再是之前带着试探的气息。
天哥站了起来,看向冷月,他的眼睛里不再只是试探,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与高傲,那是身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与寒意森冷:“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苏伦毁了我经营多年的重要据点,你也许可以想想,我该拿什么回报他比如他重视的亲妹的人头,如何?”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开。
两个‘侍’卫轻蔑地嗤了一声,也立刻跟了上去。
冷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随后摇摇头,毫无感觉自己受到威胁一般,继续豪无障碍地往烤羊‘肉’上撒了一把孜然,同时嘀咕:“这个卢俱人就是没见识,依照苏伦的‘性’子,他才不在意我手中的权力,那家伙盲目自信得很,给他一百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打下整个北国,脑子不好使的家伙,才不会想这么多。”
相隔不远处的皇城里正在紧急议事的某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忽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于是很不悦地抬头看向了窗户处,可奇怪的是,窗户并没有打开。
走出了长廊之后,天哥身后跟着的‘侍’从互看一眼,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恭敬地道:“主子,您对那‘女’子太客气了,如此不识抬举,在您面前大放厥词的无礼之人,还不拘着,您不担心她使坏么,若是让人通风报信的话,于您而言太危险了!”
“属下看,要不趁着她还没有发现咱们的身份前先下手为强!”另外一名‘侍’卫也冷声道。
他们就是看不得有人这样在自己主子面这般无礼,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天哥看着园子里的满园腊梅,随后轻笑了一声:“怎么,你们以为她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两名‘侍’卫一愣,却见天哥淡淡地道:“只怕在地牢她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今儿见到你们的时候说的那些‘激’怒你们的话,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证实她心中所想罢了。”
两名‘侍’卫顿时面面相觑,但是回过神后,对冷月的印象更为不好,其中一人沉声道:“若是如此,她心机这般深沉,又不能为爷所招安,只怕终会成祸!”
毕竟这个小公主可是既能逃婚,又能设计了自己母舅全家的人,除了心机深沉,卑鄙狠辣之外,还一定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
让这样一个危险的‘女’子这般无拘无束地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始终觉得会对主子的人身构成威胁。
天哥顿了顿,淡淡地道:“再看看罢。”
抓到冷月本来就是个意外,所以他也很想看看陡然失去所谓继承人的苏伦和狼军是个什么反应,若是这个诺多在苏伦和狼军心目分量真的不轻,那么他说不定能利用小公主得到一些对瑟兰家有利的东西。
若是苏伦放弃了这个小公主,那么,他觉得卢俱那边倒是可以利用一番这个小公主,比如联姻。毕竟,这么有意思的‘女’子,可是不多见,比其他那些无趣的妻妾,好的不是上百倍。
至少,她是他见过最特殊的‘女’子。
身上充满了矛盾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探究。
也许探究完了,也发现她不过是寻常‘女’子罢了,但是至少能引起他兴趣的人不多了,她算是一个。
“大人,您……”一名贴身‘侍’从迟疑了片刻,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道:“也许正如老夫人说的,您不该这么冒险,千里迢迢地远赴群狼岛,这实在太危险了。”
天哥一顿,抬头看了看飞雪的天空,伸出手接住飞落的雪‘花’,眉目淡漠地道:“至少,她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太多的事情去委屈自己,我,只不想再呆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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