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中,班昭引用《诗经・小雅》中的说法: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以为‘女’‘性’必须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才能恪尽本分……”
郭姑姑照本宣科地讲解着《‘女’戒》,冷月却听得只打呵欠,所有书籍中她最讨厌的就是《‘女’戒》,她不明白大才‘女’班昭为什么会写出这种束缚‘女’子的书来。
教授《‘女’戒》的第三天,郭姑姑突然宣布,“《卑弱》一章我们已经学习完毕,明日我便要检查你们的学习情况,若是不合格者,则被淘汰,或是出宫,或是留在宫内做‘女’官,这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此话一出,一些秀‘女’们苦恼地挠着头,一些则是乐呵呵地收拾着书卷。
这些乐呵呵的自然是家世较好的秀‘女’们,高‘门’大户家的姑娘从小就被教授《‘女’戒》,因此对其内容是再熟悉不过来,又怎么会怕小小的测试?
第二日,小测如实举行,郭姑姑站在最前面,其余左‘春’坊的嬷嬷们紧随其后,整齐地排位一列。
冷月暗暗数了数,好家伙,整整有十位嬷嬷。
“小测期间,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东张西望,更不准投递纸条,如有被发现者,一律打回原籍!好了,动笔吧。”随着郭姑姑一声令下,考试开始。
题目并不难,冷月很快就答完了题目,偷偷拿眼去瞥坐在她左手边的苏梅。
显然苏梅也答完题目了,只见她停笔歇息后,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捏在手里半刻,趁着嬷嬷们不注意,扔到了后头的座位上。
她后头的秀‘女’,冷月认得,正是那日和季芹一起欺负苏梅之人。
冷月正是恨铁不成钢,这人都这般作践苏梅了,她却还帮着那人。
“好了,落笔‘交’卷。”随着郭姑姑话音落下,十位嬷嬷就飞快地收着各位姑娘案几上的试卷。
就在李嬷嬷收走了苏梅桌案上的答案的那一刻,苏梅突然朝着郭姑姑道:“姑姑,我看见我身后的柴草手中有纸条!”
此言一出,正走过苏梅桌案,准备收下一位答卷的李嬷嬷立刻抓住了柴草的手,指尖稍一用力,柴草吃痛,“啊”了一声,紧握成拳的手松了开来,一个纸团便落了出来。
李嬷嬷眼疾手快地抓起纸团,展开看了,果然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答案。
“郭姑姑,您看。”李嬷嬷双手将纸条献给了上首的郭姑姑。
这一切都在发生在刹那间,等柴草反应过来时,郭姑姑已经是满脸铁青。
“姑姑,不是……是,是苏梅陷害我!她故意丢给我纸条的!”柴草满脸悲‘色’地指向了苏梅,她还真以为苏梅真心要讨好她,昨夜才偷偷找了她,说明日会写答案给她。
原是这样!这个小贱人是在报复!
苏梅满脸惊恐地看着柴草,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柴草,你胡说什么?我虽揭发了你,但你也不能心怀怨恨,‘乱’咬一口。若是我故意丢纸条陷害你,你怎么一开始不说?”
郭姑姑皱起了眉头,收起了一贯的和蔼,厉声道:“我说过的,一旦有作弊者,无论是谁都打回原籍!柴姑娘,收拾一下出宫吧。”
此言一出,柴草吓得是面如死灰,她家中为了供她来京里选秀,‘花’了大笔的银子打点,若是她就这样被赶回去了,爹爹娘亲还好说,她那个刻薄的嫂子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慌‘乱’之下,她便全部招了,包括昨夜苏梅到她屋里向她低头的事。
言毕柴草跪下连连磕头,“是苏梅算计好我的,求姑姑不要将我赶出宫,留我在宫中做个‘女’官也好。”
一旁的冷月颇有兴趣地单手撑脸,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出好戏,她期待着苏梅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苏梅不换不‘乱’地对上了郭姑姑的眼神,正‘色’道:“姑姑,绝无此事。这都是柴草为了报复我揭发她,而胡诌泼得脏水!”
“你才胡诌!明明是你陷害我!”柴草冲动之下就要去撕扯苏梅的发髻。
幸好李嬷嬷及时拉住了她。
那些看好戏的闺秀便纷纷咂舌,“呀,竟会有如此粗鄙之人!”
“她是怎么进的二选?”
“我竟然和这种人同场竞技,羞死人了。”
她们出身豪‘门’,便算大家之间有所龃龉,只会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也不会当场动手。
冷月笑着看向了最左边末席的季芹,只见她眉眼之间皆是‘阴’沉,嘴‘唇’抖个不停。
看来,这事不会单单以收拾一个柴草而收尾。苏梅真正的目的在于季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