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肺了些吧?
过了两个时辰,云竹便小心翼翼地跪在‘床’榻边上,低头谦恭卑微道:“姑娘,该醒醒了。李嬷嬷吩咐下来,晚膳要秀‘女’们一起享用,以便大家相互熟悉认识。”
冷月‘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应了一声下了榻。
云竹有些惊异于这位姑娘的好说话,看她的衣裳首饰,应该是名‘门’贵‘女’,还以会非常难伺候的。
在云竹的巧手下,冷月挽了流仙鬓,带了玲珑金凤,腰上系了环佩璎珞和禁步,走起路来叮铃作响。
“姑娘,走路不可有声。”云竹温婉地提醒道。
所谓禁步,是以各种不同形状‘玉’佩,以彩线穿组合成一串系在腰间,佩戴行走路之时,若是莲步而移则会发出缓急有度,轻重得当的悦耳之声。如果是大步而行,则会节奏杂‘乱’,叮铃作响,会被认为是失礼。
冷月这才发现腰间带了禁步,她不好意思地挠头轻笑,再走路时腰间的禁步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云竹再次被惊了一跳,能佩戴禁步而不响,走路姿态必要十分优雅,步伐轻缓而有节奏。
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必定是从小就被训练佩戴禁步走路。
云竹暗自高兴,看来她这次是好运被分给了一位教养极好的世家千金。
左‘春’坊的内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冷月竟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刚一进去,就吸引了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但竟是一瞬间,秀‘女’们便纷纷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冷月暗暗嗤笑,‘摸’了‘摸’鼻尖,她就长得这般普通?不过这也是长得不出众的好处,起码不用惹得那么多人的敌视。
再瞧许烟雨和韩灵梦二人,如果目光可以戳穿身子的话,这两人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许烟雨笑着朝冷月招了招手,冷月轻抬步子悠然地走向了她们。
待冷月坐定,内堂又恢复了安静,偌大的屋子却在此刻格外安静,所有人包括原先叽叽喳喳的闺秀们都沉默地端坐着,除了偶有筷子的碰撞声,气氛冷凝到令人尴尬。
便连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都知道,食而不语的道理。
“好了,歇筷吧。”随着李嬷嬷率先放下碗筷,众人纷纷放下碗筷,欢快地互相介绍着自己。
“夏侯萱,京中人氏,十六年华,家兄武穆侯夏侯青。”
“魏念慈,永嘉人氏,十七年华,家父永嘉刺史巍山”
“苏姚,威武将军苏厚来正是家父。”
中气十足的话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百般无聊地揪着腰间璎珞的冷月也用余光细细打量起说话之人。
只见她抱拳而立,比起寻常的闺秀们要高上许多,身姿‘挺’拔,顾盼神飞,一袭如火红衣更显其英姿煞爽。
接着只听一声冷冷的嗤笑声,一个容貌端丽的‘女’子翩然而起,对着众人宛然一笑,“本郡主你们都知道吧?我爹爹可是安国公!”
冷月心中冷笑,这清华郡主怎么也来了?
李嬷嬷暗暗摇了摇头,指向了一直是浅浅而笑,倾听着众人说话的韩灵梦和许烟雨,“这两位姑娘,依次介绍一下吧。”
韩灵梦淡然而笑,“小‘女’姓韩,闺名灵梦。”
她并未介绍父兄官位,只是说了自己的姓名,这份淡然高雅的气质让李嬷嬷满意地点了头。
“那你呢?”
随着李嬷嬷话音落下,许烟雨羞答答地站了起来,低声道:“许烟雨,十四,家父相国许明清。”
李嬷嬷笑着让她坐下,接着又问了几个闺秀。
到了冷月时,冷月站了起来,笑道:“秦冷月,嗯,或者是段冷月,夏城人氏,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
京中的闺秀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那些小户人家的姑娘却听得云里雾里,这商贾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参选呢?还有,这姓怎么能有两个呢。
李嬷嬷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原来这就是修成君,皇后娘娘特地派人和她说过,要她多多“照拂”这位姑娘。
一次所谓的聚膳就在这看似和谐安宁下宣告结束,秀‘女’们各自回自己的住处。
临走时李嬷嬷特地吩咐了,说是明日卯时务必早起集合内堂,会有一位资质颇深的姑姑前来训导秀‘女’们宫廷礼仪。
大家知道,这说明苦日子即将来临……
冷月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她困得只打呵欠,好不容易得了能回去的赦令,便是脚步不停地飞快离去。李嬷嬷望着冷月离去的背影皱了眉头,走得这样飞快,禁步也不响,看来这位秦姑娘的礼仪教养十分到位,这可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