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待遇,都进行了较大幅度的削减。当然,倒也不全是对宗藩的削减,还是有些优待的……诸如允许宗藩请立宗学、准宗人科举入仕等等,但在宗室们眼中,这些只是用来糊弄人的障眼法,改变不了此乃《杀人条例》的事实。比较惹眼的有如下几方面:
首先是严厉的法令,规定宗藩的言行举止,必须遵守《宗藩条例》的规定,否则动辄得咎。夺爵为民。
其次,是将各王府卫队,划归各都指挥使司衙门指挥,王府不再有武官之设,只需保留少量亲卫……亲王五十,郡王二十,不得逾越。
第三,是将宗藩禄米部分折钞,亲王六分折钞,郡王、将军五分折钞、中尉四分折钞,并严格核定领取资格,一切以宗人府在册者为准,有多少爵位便发放多少宗禄,冒滥领取者全部裁减……这是最缺德,也最招人恨的一手了。虽然听起来,只是把一部分宗禄,折成朝廷发行的官钞,似乎也说得过去,但大明朝的官钞,根本没有保证金、也不能兑换成真金白银,没人认也没人收,其实就是官府发行的废纸,拿来擦屁股都嫌硬。说实在的。用这玩意来糊弄,跟直接削减禄米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从爷们碗里夺食吗?于是在京中的宗人们不干了,原先他们让沈默安抚着,还能只是发发牢骚、骂骂大街,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可现在见朝廷非但没有‘悬崖勒马’,反而大肆的削夺起他们的待遇来,这下交情再好也没用了……
第二天他们就把宗人府给包围了,但怎么叫都叫不开门,最后有人翻墙进去一看,衙门里竟然空无一人!沈默整天盯着这帮爷们。早就知道今儿个他们要来闹事,便给宗人府的所有人都放了假。
这下宗人们被彻底激怒了,尤其是那些藩王的子弟,平日里在地方上骄横惯了,哪受得了这份气?竟然反客为主,高呼一声:“日他娘球!”便领着京里的宗人们,直奔东江米巷的礼部衙门去了。
堂堂部堂重地,自然不可能关门大吉了,但更不能让他们冲进来,守卫的兵丁早就排好了人墙,不一会儿,顺天府、锦衣卫也各就各位了,将衙门重重保护起来。看着严阵以待的官兵,宗室们却是不怕的,因为他们自觉是皇室血统,太祖后裔,大明朝无人敢加害他们,便愈发嚣张的鼓噪辱骂,要求礼部的堂官出来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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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喧嚣声是如此之巨大,甚至在重重深院中的尚书签押房内,都能听得到……
老好人严讷聚聚精神,面色有些发白的对他的两位副手道:“唉,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另一个好人李春芳也叹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礼部竟然被围堵起来,我大明的礼法何在?”
对于这两人的感叹,沈默是哭笑不得,他双手拢在袖中道:“围都围起来了,二位大人就放下心来,咱们喝喝茶、吃吃饭,静观其变就是。”
“沈大人可真能沉住气。”严讷摇头道:“要是出了大乱子,咱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是啊,”李春芳点头附和道:“总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干坐着吧?少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下官的责任,与二位大人无关,”沈默微微笑道:“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那不行,”严讷还是很厚道的:“我是正堂。怎能逃避责任呢?”
李春芳也道:“是啊,江南,咱们既然同部为官,自然要同进共退了。”
沈默知道这二位乃是仁厚君子,不会跟自己耍心眼的,心中感动道:“多谢二位老大哥,可部堂转眼就要入阁,实麓兄也是能在皇上那里说上话的,你们俩保全自己,才能在关键时刻,拉小弟一把。”